“夏至!”
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一双手将明黄色的床帐掀起来,用银钩勾住。
“太子妃,您醒了?”
夏至将楚妗扶着坐在床头,从一旁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温声道:“今日殿下上朝前特意嘱咐奴婢,等您醒了就让您喝一碗醒酒汤。这醒酒汤是殿下特意让太医配的,味道酸酸甜甜。”
楚妗并没有接过碗,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愣愣地问道:“我昨天何时回来的?”
夏至耐心的答道:“奴婢以为太子妃您昨夜会宿在公主府,是以伺候您的人都睡得比较早,您什么时候回宫,奴婢并不是很清楚。”
楚妗为难的皱了皱眉,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华阳公主与她谈心的场景上,她记得她后来得知当年华阳公主嫁给蒋泽川的真相后,愤怒地喝了两杯酒,余下的记忆却是模模糊糊,像是隔着厚厚的浓雾。
她接过醒酒汤,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行,并不是很难喝,于是全部饮下。
夏至接过碗,伺候楚妗梳洗。
楚妗总觉得昨日缺失的那段记忆,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有些惴惴不安。
正当她用完早膳,东宫的总管太监恰好将一摞厚厚的账册呈到了她眼前,楚妗想要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于是展开账册细细核对起来。
顾沉宴名下有许多私产,他身为太子,并不是无所不能,许多地方都需要钱财打点,大婚之后,顾沉宴便将那些私产交于了她,让她打理。
楚妗陪嫁丰厚,名下也有许多房产铺子,而且她出嫁的时候,王清荷与老夫人良心未泯,并没有贪污她的聘礼,是以顾沉宴当时的聘礼全部被她带回了东宫。
是以她的财产,极为惊人。
楚妗以前还不觉得,如今捧着账册,看着上面明明白白的数字,才知晓,自己如今竟然身家丰厚,俨然成为了富婆。
楚妗刚看完一本账册,就听到门外传来宫女的请安声,楚妗一愣,扔下账册,起身刚走了两步,迎面走来身着朝服的顾沉宴。
楚妗动作熟练地上前,替他将身上繁复的玉饰卸了下来,她抬起头,刚解开九旒冕的系带,抬眸就撞入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中,其间像是坠落了满天的星辰,又像是黑夜里平静的海面,星光点点,暗潮汹涌。
楚妗一惊,磕磕绊绊地说道:“殿下,怎,怎么了?”
顾沉宴挑了挑眉,这是真的忘记了昨夜的事,还是害怕尴尬,假装不记得?
顾沉宴轻笑了一声,道:“下次若是我不在身旁,你莫要喝酒了。”
楚妗错愕地收回了手,拧着眉,试探地问道:“昨夜我可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顾沉宴打量着楚妗的神色,终于确定了,楚妗的确将昨夜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他平白生出几分郁气,语气里含了一丝怨念:“你都不记得了?”
楚妗从顾沉宴的声音里听出了危险,她拧着眉,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诚实道:“不记得了。”
楚妗就感觉眼前人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他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楚妗仰着脖子,无辜地与他对视。
与顾沉宴成婚一月有余,楚妗深知,自己这样看着他,他便是再生气,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半晌,到底还是顾沉宴先败下阵来,郁闷地看了一眼楚妗。
楚妗嘴角偷偷翘了翘。
用了午膳,顾沉宴因身有要务,陪她小憩了一会儿,便匆匆忙忙离开了东宫。
楚妗将顾沉宴送出东宫,折身回了内室,摒退了宫女,将玉佩解下来,放在了梳妆台上。
她手指摩擦着莹润的玉佩,有些气馁,整整一天了,其他大臣家中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倒是听了好几箩筐,偏偏顾清河与周文序府里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听到。
“唉!这个方法行不行啊……”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