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不知道大小姐为何忽然改变主意,但主子命令,他们做奴才只需要遵循就好。于是紫苏抱着花盆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
青荷院。
王清荷刚把身上繁复华服换下,换成一身轻便素雅衣衫,王嬷嬷从外面快步走过来,低声道,“夫人,大小姐来了。”
王清荷一愣,连忙起身,欣喜道,“快让她进来。”
王嬷嬷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楚静姝进了内室。
丫鬟有条不紊端着茶,楚静姝接过,动作优雅地浅啜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道:“母亲,方才我去二妹妹那里,看她院子里花栽种得极好,我便厚着脸在她那里要了一盆君子兰,君子兰花瓣鲜艳夺目,且寓意品行高洁,君子之风,您德行美好,我觉得这花便很是符合母亲,便想着借花献佛,这不,从长乐苑抱到您这里来了。”
紫苏适时地将那盆花捧至王清荷面前,王清荷果然很是欢喜,王家家风清贵节俭,是以培养出来女儿也不喜奢华。王清荷为了彰显王家家风,买花也大多是寓意高洁普通花种,这盆君子兰品种虽不显贵,但极合她心意。
她欣慰道,“难得你有心了,这花比我以前见过都要养好,花叶饱满,让人看着总感觉精神气儿也好起来。”
刚才她只顾着欣赏花,也没有听清楚楚静姝话,好奇问道,“这是哪个花匠种?我到时候可要把他请到府里来,让他好好给我那些花也捯饬捯饬。”
楚静姝露出一抹笑,惊讶道,“母亲不知道吗?这花是二妹妹亲自种植,是不是比专业花匠还要技术高超?您何必去府外请那些没多大本事花匠,直接让二妹妹整理一番就好了,想必能让您满意。”她特意在强调是楚妗亲手种植。
王清荷笑意缓缓收起,听了楚静姝话,如鲠在喉,难受不已。
贵族女子喜欢花,会为那些花作词赋曲,赞叹观赏,但也仅止步于此,从没有听过哪家小姐做着花匠活儿!
乡下长大就是上不得台面!这府里是没有奴才吗?还要她自己去亲自种花?
楚静姝眼睛微弯,眼底是不易察觉窃喜,她就知道王清荷很是在意楚妗种花事。
王清荷顿时也没了赏花兴致,勉强维持住笑脸,对着楚静姝道,“今日你就先回去吧,这府里还有些内务需要我处理,母亲就不留你了。”
楚静姝盈盈立在桌前,屈膝道,“那女儿就先回去了。”
王清荷看着她背影,眼底缓缓浮起愤怒,她胸口重重起伏了几下,到底没忍住,震怒地将手边杯盏横扫在地。
顿时,屋里响起了刺耳碎裂声。
——
长乐苑。
楚妗拿着湿润白布,手里捧着玉佩,正细细地擦拭,方才她血迹沾在了这上面,如今她需要将玉佩清理干净。这茶花玉佩是她身份象征,很是重要,平日里无故不离身。
忽然,楚妗觉得玉佩慢慢变得灼热起来,像是一块燃烧炭火,她一惊,手下意识松开,玉佩脱手,砸在地上,发出清浅沉闷声音。
好在地上铺有厚实地毯,玉佩才不至于摔成碎块。
楚妗迟疑片刻,谨慎地打量着静静躺在地上玉佩,玉质通透莹润,雕刻茶花栩栩如生,除了还有未擦拭干净血迹,一如既往,并未有何怪异。
她愣愣地抬起手,掌心有一块灼伤红痕,在她白皙掌心很是显眼。
可,可这又是怎么回事?这是实实在在烫痕呀!
让她更为震惊是玉佩里凭空响起一道瓷器碎裂声音,在这安静空间内很是刺耳。
“啪!”
“楚妗终究是乡下蛮子养大,刚回府时候我就嫌弃她,怯懦胆小,畏畏缩缩,毫无京城贵女落落大方,让我瞧着就气闷。这好不容易养了一个月,身上怯懦没了,可那乡下做派还没改掉,自己种花?!王嬷嬷,你同我说说,你听说过吗?你听说过哪家小姐会拿那双保养得宜手去种花?弄满手泥腥味?”
说话人像是极为愤怒,不停地那手拍着桌面,发出沉闷“砰砰”声。
楚妗杏眼圆瞪,像是见了鬼一般,脸色煞白地跌坐在地,眼睛极为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玉佩,这,这声音,明明是王清荷!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