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送走了一个大麻烦,崔景行舒了一口气。
那个新叶,到这边来可折腾不起来了,万一想要弄什么幺蛾子,还有成梁与陆瑜呢,两个人盯着她,也不至于会出什么乱子。
“表哥,你陪我去舅舅那边和他去说说。”莫愁依旧在打着想住出来的主意:“我觉得借了你家的名义会更好一点点,如果我说和得欢住一块儿,他们又不认识得欢,怎么会相信她呢?”
崔景行白了她一眼:“我们带着得欢一起去,那不就认识了吗?”
佥都御史府家的司阍见着莫愁和崔景行走过来,笑着行礼:“表公子表小姐今日过府来了?”
虽然将崔景行称呼在前边,司阍们只对着莫愁真心实意的笑。
表小姐可是个手头散漫的人,打赏下人从来不手软,司阍看到她走过来就如见着一尊金光闪闪的财神爷。
莫愁回头看了一眼白芍。
白芍走上前去,每人塞了个小荷包。
“今年头一遭见着两位大哥,这是我家小姐的开门荷包儿。”
两个司阍接了过来在手里捏了捏,财神爷果然就是财神爷,好像是个小银锞子呢。
赶紧开了大门迎了两人进去,一个司阍飞快的跑到里边去向王夫人通传。
王夫人得知外甥和外甥女过来,也是欢喜,站起身来走到了大堂外边等着,没多久就看到崔景行和莫愁带了几个人过来。
“莫愁啊,总算是将你盼过来了。”王夫人拉住莫愁的手,抬头看了一眼崔景行,带着些许埋怨的口气道:“景行,回去与你娘说一说,这亲戚间合该要多多走动才是,大家都住在京城,闲着无事便互相串串门。”
崔景行点头:“舅母的话,我回去转告母亲。”
一群人进了大堂,王夫人走到主座坐下,莫愁拉了顾得欢到左首去坐,王夫人一愣。
她原以为顾得欢是跟在莫愁身边的丫鬟,没想到莫愁居然拉她去落座,不由得多打量了她一眼,感觉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
顾得欢赶紧上前行礼:“给夫人请安。”
王夫人瞅了瞅莫愁,莫愁笑着拉住顾得欢走到了王夫人身边:“舅母,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名叫顾得欢,是去年京城女学大比里赛诗会的状元。”
“哦,这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顾小姐啊。”王夫人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瞧着有几分眼熟,原来是顾小姐!上次我带莫愁进宫时见到过,但那次我们与你们年轻小姐们分开坐着,故而也没看得太仔细,今日可看清楚了。”
“真是端的生得一副好容貌,又这般才情高,真是秀外慧中哪。”王夫人啧啧称赞了一番:“顾小姐此次来京也是要到京城女学念书的罢?上回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林山长哪里敢拿乔。”
提起林山长,王夫人有些生气。
莫愁写信来说要去京城女学念书,她自信满满去找那位林山长说自家外甥女想来念书的事情,结果人家居然说莫愁祖上出过侍郎,可现在家中无人是四品及以上的官,达不到入学条件,当场拒绝了她。
王夫人回来将王铭源好一通埋怨,怪他在京城没什么声望,自家外甥女想去京城女学念书,却被一个小小山长为难。
王铭源听了夫人的话,也只觉难堪,原以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没想到京城女学的山长居然还不卖他的面子,当下心中便堵着一团火,但是林山长不肯收莫愁他又无计可施,只能拜托宁德候府的崔二夫人出面。
没想到林山长立即答应下来:“只管让你那个外甥女来念书便是,宁德候府拜托的事儿,我断然要替夫人做好的。”
得了这个信,王铭源气了个倒仰,当着崔二夫人的面就捶了桌子。
“林山长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迟早她都会遭殃。”
崔二夫人看了弟弟一眼,淡淡道:“阿源,这京城里趋炎附势的人还少吗?只怪你升迁太慢,若今日你是左都御史或者右都御史,你看她还会说多话吗?”
王铭源嘿然不语,只是他与夫人心里头都暗暗与林山长结下了梁子。
莫愁和顾得欢都不知道里头的变故,王夫人说林山长拿乔之时,两人只觉有哪里不对,然而却又没办法深究,就听着王夫人继续朝下说:“顾小姐可是准备住到女学还是有亲戚在京城可以提供落脚之处?若是没地方住,可与莫愁一道住到我府上。”
“夫人如此好客,得欢实在是受宠若惊,只是得欢在京城有一处宅子,就在京城女学附近,得欢准备住在那里。”
王夫人有些惊诧,没想到这禹州城里到处都是有钱人,且不提自家亲戚富得流油,就连这位顾小姐都居然在京城有宅子。
“舅母,我打算与得欢一块儿住。”莫愁成绩提出了要求:“那地方离女学近,我们两人还能做个伴儿。”
王夫人马上拒绝:“这怎么行,你舅舅知道了会怪罪于我。”
虽然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毕竟莫愁是丈夫的亲外甥女,到了京城怎么能不住到自己家里呢?
“舅母,你就不让舅舅知道呗,你告诉舅舅我去宁德候府住下了便是。”莫愁抓住王夫人的肩膀一通乱摇:“我知道舅母最好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