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境,乱地叹了一口长气。转头怒视单涛,而他却一脸不以为然地望向自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欧阳绍波只得连忙吩咐了几句,然后便追随着顾怜影的脚步往外奔去。
但在牢房外,欧阳绍波却投有发现要找寻的身影,来回索巡了好几趟,才终于在远处一个屋檐下发现了顾怜影单薄的身形,正一个人静静站在如水的月光下,低着头,若有所思……
“怜影!”他缓缓地走过去轻唤着。“对不起,小涛不懂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是我不好!”听到了这声呼唤,顾怜影才缓缓地抬起头,望着眼前模糊的人影淡淡笑着。“是我忘了我的身份,跟来这里的工作……”
“不许你这么说!”欧阳绍波望着她眼中又再度出现的疏离,连忙捉住她的肩头。“你胡说些什么?”
“天色不早了,”但顾怜影没有回答欧阳绍波的话,只是抬眼望了望天。“我该回去歇息了,明天还得到尸房去。”
“看着我!”受不了他好不容易才突破的心防上又被她划上一道鸿沟,欧阳绍波焦躁地低吼了起来。“别这么跟我说话!”
“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顾怜影依然浅浅地笑着,只是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有的只是一种领悟与深深的伤悲。
“别这样对我,”再也无法忍受,欧阳绍波将顾怜影拥在怀中,拥得那样紧,那样深刻。“这一路上,难道你都没有感觉到我对你的心?难道你就不明白我对你……”
“欧阳少侠,”打断了他的话,因为顾怜影知道自己必须如此,而她尽管依然微笑着,但一滴泪,却像流星划过夜空般由她脸颊滑落。“是怜影不好,怜影忘了自己身为顾家三代单传的责任,忘了自己追随少侠而来的责任!自此后,望少侠以胞弟为念,莫再为怜影费心。”
“为什么?”欧阳绍波狂吼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将我拒于千里之外?”
“因为我与少侠是朋友,”顾怜影含泪微笑望着眼前的男人,将字缓缓地、一个一个地由口中吐出。“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是的,朋友,就只是朋友,不会再是别的,也不能再是别的!
她祖父,一生独来独往;她父亲,一世孤傲独行;而她,终究也只能在外人嫌恶的眼光中独身一世,因为这就是顾家的宿命。
若身为男儿身,或许那些流言诽语会来得少些;但身为女儿身,又从事仵作之职,人们早巳认定她是不祥之人,是是非之人,个个对她避而远之。
要不是她的妄念,要不是她被眼前一切假象所蒙蔽,怎会以为自己也能像个寻常人一样,与他人亲切交谈、共同生活?
单涛没有说错,只是她自己忘记罢了,如今,她至记起来了。
淡淡地笑了,但顾怜影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笑容竟那样凄楚与悲凉……
“怎么啦?气氛这样奇怪?”
望着两个人各自锁在各自的内屋里,坐在大厅的撒兰琪儿悄悄地问。
“谁知道?”翻了翻白眼,撒兰磊叹了一口气。“昨天出门前明明好好的,怎知一回来就变成这模样。我在这里坐了一宿,也没个人来跟我嘘寒问暖一下!”
“是不是大师兄又赶影姐姐走啦?”蓦地一惊,撒兰琪儿气鼓鼓地站了起来。“太不像话了,都什么时候了他又来这一套!”
“哪一套?”脸色铁青的欧阳绍波碰一声打开内屋门。“你不练功去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是、是,我立刻去练功!”看着一身怒气冲天的欧阳绍波,撒兰琪儿再不敢吭声,摸摸鼻子赶紧就溜了出去。
而在这时,顾怜影也由内屋走出。
“少侠,时辰已到,我们该起程赶往尸房了。”
“走吧!”欧阳绍波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径自往外走去。
望着这两人一前一后像陌生人一样地陆续走出,撒兰磊又翻了翻白眼,明明昨天还是“绍波大哥”,才过了一晚就又恢复成了“少侠”,也难怪欧阳绍波那脸会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这两个人啊,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凑和在一起啊!连他这个号称“情场智多星”的撒兰磊也不禁为此伤透脑筋了。
而前往尸房的欧阳绍波及顾怜影二人一路无语,一直到了尸房,就见顾怜影自顾自地工作起来,而欧阳绍波也只能双手抱胸,站在一旁默默地凝望着她,心中一阵阵汹涌的激荡。
为何她要如此待他?是否她的心中早已有人?否则为何他屡次表白换来的都是那样冷漠的回答?而这次,甚至竟连话都不让他说完?
但昨晚的亲密难道是梦吗?她那微红的脸颊及香甜的唇瓣难道只是他的幻想?可那种感觉那样真实,那种触感那样甜美,就算现在想起来,依然让他心颤不已
不断地冥想、不断地思索,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个人的脚步声惊醒了欧阳绍波,他戒备起全身,专注地盯住进入尸房的惟一人口,因为这里现已成为监防重地,寻常人根本无法自由进入,那这来人,究竟是敌是友?
但来人却完全出乎欧阳绍波的意料之外!
“令狐大人,您怎么来了?”望着一身酒气冲天的令狐存曦居然来到尸房,一旁守候着的欧阳绍波讶异地抱拳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