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认不出?这就是冯依依扎在头顶的那方,曾经还笑着对他说,这方头巾大,能遮住半张脸。
接着,关语堂将信封打开,两根手指夹出里面的信纸,随后展开,走去灯亮的地方。
信纸上字迹娟秀,开头问了一声安好,是冯依依的信。
关语堂脊背紧绷,皱眉看着每一个字,嘴边念叨出声。
她说她没事,正在想办法找药,用不了多久,要他不用担心,还让他离开京城,回辛城。
“这封信她给你的?”关语堂转身,对着清顺扬起自己手里的信。
清顺兀自斟了一盏茶,笑着道:“对,林娘子此时正在我家,人好好地,不必挂心。”
“她在哪儿?你们那为什么扣下她!”关语堂两步到了桌前,脸上全是急切。
天知道,他几乎把偌大的京城找遍,什么都没找到。
“别急呀,你听我慢慢说,”清顺好脾气的劝着,端起茶抿了一口,“她呢,暂时不能同你相见。”
“为何?”关语堂几乎急疯,恨不能上前掐着人的脖子,让他赶紧全说出来。
清顺放下茶盏,多年练就的三寸舌用上:“冯老爷头疾难治,冯娘子想留在京城等药。让我来说声,你先回辛城。”
关语堂双手摁在桌上,浓眉皱起:“不等到她,我不走。”
“家里人不需要照顾?”清顺手指敲着桌上信封,“孩子那么小,还有老人家,你在京城耗什么?”
清顺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恶霸,抢了人家娘子不还。
“你如何知道她姓冯?”关语堂盯住清顺。
“相熟之人,”清顺回道,“以前在扶安城,她曾经是我的主子。”
关语堂一怔,冯依依在京城哪来的熟人?
清顺其实能了解关语堂现在的心情,可他是娄诏的人:“敢问关当家,是何时同冯娘子成亲?孩子多大?”
关语堂突然心中冒出一个猜想,难不成是徐魁?
徐魁是冯宏达的结义兄弟,关语堂是知道的。当年大火,冯宏达只带着冯依依到了辛城。
从此与徐家就再无来往,当然也是怕连累徐家,再者重新开始,总要和过往割断。
“你问这些做什么?”关语堂不回答。
他与冯依依是假夫妻,根本没有成亲,但是这些无需告诉别人。
清顺也不再问,反正用不了多久辛城那边就会有消息。只是心中奇怪,成亲有何不能说?
想着,他把杯底的茶喝光,随后拽拽身上青衫站起:“成,信我给你送来了,你心里有数,赶紧回家吧。”
“我想见她。”关语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冯依依把东西都落在客栈,这是做客?
“关当家,这不可能!”清顺迈着步子越过关语堂,往楼梯口去。
关语堂两步上去,手臂一伸将清顺拦住:“不说清楚别想走。”
清顺抬手推开眼前的手臂:“我只是传话,关当家何必为难?”
“那你总要说,你们是何人?”关语堂问。
清顺不语,眼睛看去楼梯口,正是几个衙差上来。
然后,就见关语堂慢慢将手臂垂下,坚毅的脸上划过不甘。
清顺心中一叹,娄诏说的没错,关语堂不敢报官。
也说明人心里真的记挂,不然怎会如此顾忌?
。
定国公府。
后花园的的假山后,有一片平地,种了不少牡丹,花朵硕大,颇是一番璀璨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