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表面上不显出来,到余珰给他戴上五颜六色还自带生日快乐歌的帽子时,他才做出点嫌弃的表情,“我不戴。”
“你以前都戴的啊?”余珰强硬地给谈雪案戴上,“小寿星总要特别一点嘛。”
谈雪案按着帽子两边,“我觉得这个很幼稚。”
“哪里幼稚了,这可是爸爸和爷爷亲手给你做的,昨天晚上做了好几个小时呢。”余珰给谈雪案戴好了帽子,捧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凑近亲了谈雪案脸颊一口,“我儿子真可爱。”
单看脸,谈雪案是可爱那一挂的,可不管是表情还是气质,谈雪案都跟可爱半点不搭边。
他笔直地坐着,像一只傲慢的猫。
谈雪案许久没被这么郑重对待过了,他握着勺子和叉子感到有些无所适从,眼前这只蛋糕和耳畔咿呀唱歌的生日帽,把他心底暗藏不动的过往又尽数给翻了出来。
人就是这样,一被爱包裹就会变得矫情,孤立无援反而可以所向披靡。
他低下眉眼,不想扫大家的兴。
余珰坐在他的对面,大多数场合,她都是家里的发言人,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她声音柔和,其他人自动就静了下来,她徐徐道:“本来你的十岁生日,我跟你爸爸准备大办一场,记得上次以你为主角举行宴会,还是在你周岁礼的时候。”
“不过在我跟你爸爸商量的时候,父亲打来电话,说还是要一家人在一起,正好阿鹜现在也来了我们家,我们顺便也想让父亲母亲见见阿鹜。”
书里,余珰从未对谈雪案说过这些,她只拥有一个谈雪案妈妈的头衔和设定,但行为上她其实更像是江鹜的妈妈。
谈雪案从未听到过她朝自己吐露心声,他的心像一片干涸已久的土地迎来第一场春雨,慢慢发软发涨。
“生你的过程很顺利,你跟其他小孩不一样,你不爱哭,被接生护士抱在手里拍两下,你才哼哼唧唧哭两声。后来你更是乖巧得让夏琅妈妈他们都羡慕得不行,吃奶睡觉自己玩,雪案,你一直,一直很让爸爸妈妈省心。”
“但雪案,我今天想告诉你的是,哪怕我和爸爸在抚育你的过程中并没有像其他小孩的爸爸妈妈那样吃尽苦头,我们也依旧爱你,甚至我们最爱你,你完全不用怀疑这一点。”
余珰伏在桌面,身体微微倾向谈雪案,“我以你的名义,为你在r国存了十个亿的信托基金,此后每年你的生日,我会追加两个亿,直至你成年。”
谈雪案的眼泪悄无声息从脸颊上滑落下来,他没忍住用手背去抹了一下,江鹜的脑袋便从旁边探了过来,“哥哥别哭。”
余珰笑了笑,她从包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递到江鹜眼前,“阿鹜也有哦,我跟叔叔决定每个月给阿鹜十万的零花钱,等阿鹜十四岁,就追加到一百。”
明明给的是钱,江鹜却如临大敌,他往后猛缩,手也跟着藏到了背后,“姨姨我不能要您的钱。”
余珰直接把卡塞到了江鹜的手里,“虽然你还小,但也得有自己的小金库嘛,哥哥也有,比你的还多呢,他不知道背着我们藏了多少零花钱,阿鹜多学着点哥哥。”
江鹜这才收下,同时怔怔地看向谈雪案。
谈雪案带着哭音为自己分辩,“我没有。”
谈群山拍了拍他的脑袋,“眼泪擦擦,我们先唱生日歌,再切蛋糕。”
蛋糕做得很甜,因为完全按照了谈雪案的口味在做,谈雪案爱吃甜食,越甜越好,一般人觉得甜得发腻的食物,他却觉得正正好。
切蛋糕的时候,每个人都很为自己的口胃照着想,让谈雪案给自己少切一点,恨不得只要一口就好。
江鹜握着叉子,“哥哥切的蛋糕,我要超大一块!!!”
余珰看着江鹜这么捧场的样子,欲言又止。
她知道江鹜喜欢哥哥,但这种场,其实没必要捧。
谈雪案心情很好,给江鹜切了成年人手指加巴掌那么大一块,江鹜双手捧着盘子里的蛋糕,谈雪案头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不够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