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靖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刘姑娘除了和玉衣坊的那位姑娘走得近了点,其他都没问题。那批追杀我们的杀手如果和那夜潜入玉衣坊的是一伙的,那也能理解,毕竟我们和归一教有着深厚渊源,阿福不要小题大做。”
“我…”阿福还想说话,被闻人靖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恨恨蹲在一边,从随身包袱里拿出几件干净的外袍,开始整理可以睡觉的地方。一看就是常露宿的老手。
流念被闻人靖温和的目光一直看着,整个人都觉得不舒服,最后只能投降,心虚道:“我和兰心姐姐确实很早就相识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小时候手受伤了,我姥姥费尽千辛万苦才找人帮我治好的。治我的人就是归一教一个脾气很坏的神医。我在归来峰待了很久,和兰心姐姐碰面的次数多了便熟了。”
“嗯,看得出来她很关心你,不仅为了你放过了我,还专门当夜赶来为你送银两细软。比起阿福和铃兰靠谱多了。”
阿福闻言,正在铺衣服的手一顿。不气不气,公子向来以贬低自己为乐,习惯了习惯了。
流念被说到秘密,小脸一红,低下头道:“那不一样,我们
两个年龄相近,情同姐妹,惺惺相惜。兰心姐姐其实人很好的,归一教也没你们说的那么邪恶。南边天气炎热,不就是虫子大了点多了点么,不单单归一教的人,普通人也喜欢玩虫子的。到了中原就被传成是邪教了,也是冤枉。”
“嗯,虫子挺好的,我小时候也玩过虫子。”
“嘶”,阿福手一抖,差点把外衣撕裂。少爷什么时候玩虫子了?神剑山庄的小飞虫小蚂蚁之类的和归一教根本没法比好么。这强行扯关系拉近距离的真的是自家公子么?
“阿福,那是我的外袍,好几两银子呢,省着点用。我现在欠刘姑娘很多钱。”闻人靖好心提醒道。
流念也觉得闻人靖貌似有些不对劲,说话态度和最开始的如玉佳公子相差甚远,该不会是兰心给的解药出了问题吧?偷瞄了闻人靖几眼,见闻人靖一直保持着标准的微笑,流念受不了地问道:“你这是戴了一副只会笑的面具么?”
“非也,我爱笑只是因为内子小时候一句话。”
“什么话?”能让你变得这么不正常。
“她说我笑起来最好看。”
“那她有没有说过,一直笑着看起来像有病?”
“也许吧。”闻人靖的目光似乎有些暗淡,“可惜她那时候
只见过我的古板脸。”
“对不起。”提到人家的伤心事,流念很干脆的道了歉。
“没事,都过去了。而且承蒙姑娘吉言,我相信我马上就能找到她了。”闻人靖眯了眯眼,转移了话题,“刘姑娘孤身一人来到中原,你姥姥不会担心么?”
“别提了。我姥姥这人向来最为护短。以前我和她关系最近,所以事事以我为重。后来,我那个便宜姥爷不知怎么回心转意找回来了。我姥姥嫌弃外孙女隔了辈了,不如自家相公重要,就把我丢给师叔照顾,自己逍遥快活去了。”想起这些,流念就对那个所谓的姥爷一肚子气,当年抛家弃女,现在怎么还能厚着脸皮找上门,城墙都没他脸皮厚。
“呃,如此胸襟,你姥姥也是个大人物。”闻人靖听完也是一愣,已经能明白面前这人脱线的性格来自哪里了。
那边阿福已经把睡觉的地方都整理好了,流念伸了个懒腰,寻了个看得顺眼的位置,躺下准备睡觉。今天受了太多惊吓,需要好好补补。
闻人靖拒绝了阿福自告奋勇的守夜请求,守着两人静坐练功。待流念气息平稳深入睡眠,闻人靖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火光忽明忽暗,照得闻人靖脸上神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