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世界里的一个剧情。
可是剑修却只是垂下眼睫。
他长发散乱,并不刻意束起,在往日恐怕会被人看作剑修随意不羁之态,如今却带着一个玉质的发冠,这样微微侧头,耳边几缕发丝轻轻晃过面庞,衬得他相貌一下子变得模糊了。
程云竟然也在这模糊中看到几分熟稔之相,当下心中一寒,告诫自己不要被妄言迷惑。
燕无争却只是伸手,徐徐按下乱飞的破阵剑。
万剑门中常说大师兄非此世之人。
其实是说他生性恣意,并不受世间条条框框束缚。
如今这渺远之态却让人觉得或许并非是他不受世间束缚,而是他从未真正被此世接纳过。
燕无争不再看程云了,淡然颔首。
似乎他不是在受罚,他面前也不是看守他的弟子,而只是为仰慕,为崇敬,特地来听学的后进之人。
破阵剑在他掌心也服服帖帖。
“你此世注定运途通达,”他声音很轻,“又何必矫称我师兄呢?”
刚被放置起的破阵剑却一阵振动,连带程云和系统都茫然起来,仿佛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
“我已非万剑门弟子,也当不得这声师兄。”说到这,他声音淡了。
轻轻捋顺袖口,如华月光淌过他平常的素色衣裳,竟是在天地万物的颜色间,都为此剑修让路了。
如水夜色里,剑修是唯一那捧陈年不化的雪。看似晶莹,实则化而未化,从未有人知道。
“就当我从未说过。”
程云一口气堵在心口之中,不上不下原本颇为不畅快。
他攥剑直立,看了燕无争几眼还欲说什么,轮换的弟子却也过来了,而且不由分说,就要他去休息。
程云也只能将心中情绪按下,抱剑拱手离开。
御剑飞起时转身回望。血牢在峰底化作渺远的点。峰顶,可压制邪修修为的满月都十分透亮。
后半夜打坐睁开眼,还是忍不住上了藏书阁。
一层是他们平时了解功法的地方,可随便进入,他本是修炼遇到瓶颈,想来寻些指点。
可翻着看了几本,目光不自觉在提到亲缘的典籍上流连。
系统没有万剑门藏书阁那么庞大的修仙功法知识库,主神给的剧情梗概也简单得可以,它只能小心翼翼地询问宿主:
“宿主,你是有办法更改程云的命牌嘛,还是在藏书阁那做了什么准备?”
它又想了想,苦恼:“不对,如果要让他相信你们的兄弟关系,不止要修改他的,还要修改你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