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都是我單方面糾纏唐酒閣下,讓諸位閣下見笑了。」
他說這話時,眉眼間還帶著恰到好處的窘迫,仿佛真的在為被閣下們看見這樣的一面感到羞赧,偏偏語氣里又是一派坦然:「本以為我對唐酒閣下毫無吸引力,沒什麼希望了,沒想到我這一身勳章還能取悅到閣下,這倒是我的榮幸了。」
眾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俱是一片空白。
他們沒聽錯吧?
剛才唐酒就差明說不喜歡阿勒西奧,僅僅只是衝著他的權勢來的了。誰能想到,軍雌不僅沒有半點生氣的跡象,反倒……喜聞樂見?
這真的是他們雌父雄父再三強調,絕不能招惹的軍部主蟲嗎?
就這麼愛的嗎?
雄蟲們紛紛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既感到離譜,又酸得不行。林意更是硬生生將指尖掐進了掌心,連鮮血流出來了都沒意識到。
憑什麼?
憑什麼他要溫柔小意,刻意逢迎討好,才能得到高等雌蟲的青睞,唐酒這樣驕縱任性,把瞧不起雌蟲明晃晃擺在臉上的雄蟲,反而得到了帝國最強大的雌蟲的偏愛?
林意低垂著眼睫,心裡怨恨到了極點,身體卻是止不住的顫抖。
眼前是軍雌低聲下氣地哄逗雄蟲的場景。
腦海中不斷循環的,卻是軍雌在看向心儀雄蟲之前,不經意般從他身上一掃而過時的冰冷眼神,那目光堪比最鋒利的匕首,只一眼,就叫林意如墜冰窖,通體發寒。
他在生氣。
那帶著火氣的目光中甚至還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漠然,普通平凡得就像是在看一隻自找死路的家畜。來自s級軍雌的威壓讓林意難以抑制地瑟縮起來,本能地往後退卻了一步。
而這只是一瞬。
下一秒,阿勒西奧便漠不關心地移開了視線,飽含溫度的目光迅速定格鎖定在唐酒身上。
他輕笑道:「沒辦法,看來這一次的約會日,我也只能厚著臉皮,繼續在唐酒閣下面前礙眼了。」
「不用了。」
仿佛沒有看到眾蟲或羨慕或嫉妒或怨懟的目光,作為當事蟲的唐酒赫然是一臉平靜,既不為軍雌的討好愉悅,也不因當下的境地得意,他略微抬頭,看向跟前的年長的軍雌,言行舉止堪稱冷靜到了極點。
他說:「我想回家。」
這個家當然不是指的聖地居所,而是唐酒雄父雌父所在的地方。
阿勒西奧略微停頓了一下,才開口:「好。」
飛艦行駛的路上,兩蟲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