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已經很少有蟲自己在紙上寫字了。
唐酒盯著紙條上屬於軍雌的字跡看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忽然又不那麼糟糕了。他思考了幾秒,眨眨眼睛,兀自對著年長的軍雌伸出手:「那你抱我出去消食。」
被抱在懷裡就不算躺下了嗎?
阿勒西奧被他的邏輯整得哭笑不得,可看著坐在沙發上,伸著手,仰著頭等待他抱起來的小雄蟲,指尖忽然就有些癢,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將小雄蟲一把抱了起來,走在了花園的小道上。
理智告訴他,把蟲放下才能叫消食。
屬於雌蟲的本能卻在抗拒這一決定,阿勒西奧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向著右邊隱約有蟲聲的地方走去。
要他主動放下唐酒,那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去些有蟲的地方,讓自尊心過分強大的某隻小雄蟲自發從他的懷裡下來,乖乖地散步消食了。
果不其然。
眼見著不遠處迎面走來熟悉的蟲影,唐酒連忙戳了戳軍雌,示意對方將自己放下。
懷裡瞬間一空。
阿勒西奧只失落了一瞬,便不動聲色地去抓唐酒的手。後者指尖微顫,往前的步伐變得更大,卻沒有要甩開的意思。
這樣順著花園簡單地散了步,唐酒這才在阿勒西奧的護送下,回到了居所。
或許是今日的運動量嚴重超標的緣故,幾乎是沾上枕頭的同一瞬間,唐酒就有了睡意。
身邊是熟悉的雌蟲,眼下是熟悉的環境,本就有些疲憊的小傢伙睡得很是安逸,不知為何始終緊皺著的眉頭,也隨之舒展開來,鉑金色的髮絲乖順地貼在他的耳側,臉頰上還陷著小小的酒窩。
能抱著他一起睡就好了。阿勒西奧想。
但是不行。
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以對方的性子,任他待在現在,已經差不多是極致了。即便他再三強調自己並不在意,或者已經忘了個乾淨,對方多半都會因為回想起今天的一連串記憶羞惱成怒,連帶著不待見他。
唉。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阿勒西奧心中嘆息,戀戀不捨地摸了摸小傢伙的酒窩。唐酒嫌他煩,張嘴就要咬他的手,結果蟲被咬著,反倒是迷迷糊糊之間,把自己給蹦醒了。再看趁他睡覺時打擾的軍雌,當即就沒了好臉色。
可他實在是太困了。
只能是抬起頭,蔫噠噠地瞪了對方一眼,隨即轉頭,將自己連身體帶腦袋都一起鑽進被子中,用鼓起的被子包背對著對方。
阿勒西奧只好起身。
「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