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御前的人跑坤宁宫拿皇上的早膳,提了一嘴皇上不是很舒坦。皇后娘娘不放心,这不忙完了宫里事带着鱼汤准备去乾正殿瞧瞧。走到此了,啪啪的巴掌声,皇后娘娘也不能装作没听见。
这两位主斗得也是激烈,阁楼的几扇窗都大敞着就打了。皇后仪仗明晃晃的,她们愣是没看见。
郝昭媛跟上,冯嫔没了刚刚的底气,挪动着僵硬的腿走在最后。
站在青竹林前的石板小道上,围着雪夜红梅斗篷的李安好神色平静,将抱着的汤婆子递向右给九娘。凤辇停在三丈外。
“娘娘,郝昭媛和冯嫔到了。”
李安好侧身示意冯大海退下,看向那一前一后走来的二人。
进到一丈之地,郝昭媛深蹲行礼:“臣妾请皇后娘娘安。”
较之前者的坦然,后者冯嫔就显得有些畏缩,声音细细:“妾请皇后娘娘安。”
李安好目光定在冯嫔的脸颊,暴起的掌印很分明,这应该是郝昭媛打的。
“你们没什么要上禀的?”
冯嫔忙摇首,抢在郝昭媛前回了话:“没有,”抬眼偷瞄皇后,见其眉目清冷,遍体生寒,“嫔妾与郝昭媛姐姐有些误会,现已经说开了,让皇后娘娘烦心,妾有罪。”
“郝昭媛,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冯氏目光躲闪,又急切地想要掩盖什么,李安好可不瞎。本不欲这般快动她们,只两人都送上门了,她也不会含糊过去。
长出一口气,郝昭媛改双膝跪地:“皇后娘娘,臣妾有事要禀。”
闻之,冯嫔身子一抖,她后悔了,不该由着性子来,不把郝氏当回事。
“说”
“一个月前的省亲日,臣妾送别母亲后心有难舍,就去了暖春园赏花。在那里遇着了冯嫔。她与臣妾说她在被诊出怀喜后,御前的范公公有特意提醒她多休息。这不禁让臣妾想起过去,生了一些怀疑。”
听到这,李安好目光移开,复又落到冯嫔身上。
“原事已经过去了,今儿臣妾来摘月楼,她又寻了来。这回冯嫔又说皇后怀喜,皇上重之又重,臣妾不知其何意,”郝昭媛俯身叩首:“还请皇后娘娘明断。”
“不是这样的,”冯嫔慌了,郝氏是不要命了吗?
李安好弯唇笑之:“那是哪样?”抬手让郝昭媛跪到一边,别挡着冯氏。识时务的人,她总会网开一面。
“妾……妾,”冯氏不知该如何应答,但却清楚决不能认了郝氏最后所言:“皇后娘娘有喜,皇上重之又重,妾等高兴之余又觉甚是心安,”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了,“这宫里没了太多孩子了,妾和郝昭媛都受过那样的痛,”抽噎声起,伤心道,“万不想再有那样的惨事发生。”
“是吗?”李安好右手覆上小腹,也不欲与她啰嗦:“正好本宫要去乾正殿,你把这些话说予皇上听吧,也许皇上会信你。”
还是淑妃活得明白,皇后什么都知道,不发作只是因不到时候。该做决定了,郝昭媛再次叩首:“娘娘,臣妾心有魔障,待不得宫里了。在还未铸成大错前,臣妾自请离宫修行,破除魔障。”
想要活命,是得离宫。只这事她说了不算,李安好望向乾正殿的方向:“你也随本宫一道去见皇上吧。”
“是,”郝昭媛眼眶中盛满了泪,嘴角微挑,离了这深宫也好。
去了乌月庵,她可以日日诵经为那个苦命的孩子祈福,求佛祖保佑他再世为人时,一生平安。
“皇后娘娘,”冯嫔赖在地上,欲推开上前来擒的宫人。
只可惜坤宁宫的宫人可不是郝昭媛身边伺候的那群,动起手来利索得很,三两下就将冯嫔硬拉起。
“你们放开我,皇后娘娘……妾是皇上的人,您不能这么对妾。”
李安好莞尔:“本宫都赐死两个了,十分清楚该怎么管束妾妃,就不用你来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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