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算什么,”荆向延重新握住她的手腕,放轻了力道,意味深长道:“如果你想,也可以算什么。”
乌荑愣了下,她说的能不能走,指的是她一个人,而不是顺带捎上了他啊。
浴室里氤氲着浓郁的水蒸气,热水冲刷着她身上所带着的寒气,乌荑额头抵在墙上,冰凉的触感也没缓解她缠绕的思绪,垂着眼的睫毛长而密,挂满了欲掉不掉的水珠。
一门之隔,卧室内还有着另一个人。
存在感强到让乌荑无法忽视,她手忍不住缩紧,想起来荆向延在楼下后院的神色,心神一动,意识到,他那语气。。。。。。。
简直像在生气一样,尤其是还不明显。
想到这里,乌荑有点莫名其妙,是对她生气吗?
。。。。。。。
乌荑叹了口气,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晃了出去,大概只是错觉,他这人从认识起就这样,还挺像外界说的那种笑面虎。
把热水关上后她又打了个喷嚏,随后一道身影似乎是听见声音了,出现在浴室门后,磨砂材质的玻璃将身影显得朦朦胧胧。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看影子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好了之后来喝药。”
浴室里沉默了两秒,问:“。。。。。。中药?”
不想喝和抗拒的意思都摆在明面上了,荆向延挑眉:“感冒灵。”
不知道是不是轻微松了口气,接着从里面传来一句淡淡的知道了,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擦拭身体的动静。
荆向延转身将药放在了床头柜上。
乌荑不爱喝中药,这事也是他在某次对方发烧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得知的,虽然中药的效果快,但确实味道很难下咽,他也理解。
但又好像不单单是这个原因,等他想再问时,乌荑已经睡过去了,病好了之后对这件事闭口不提,荆向延偶尔说起逗弄她,都会换来对方一记眼刀。
咔哒。
浴室的门把手被人从里面扭开,热腾腾的雾气随着开门的动作争先恐后地冲进房间,荆向延从思绪里回神,抬眼望去—
她的浴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中间的腰带系得并不紧,几乎只是随意地打了个结,头发被她扎了起来没洗,只是有些扎不上去的发丝必不可免地沾上了水。
原先清冷的双眸沐浴过后也弥漫着湿漉漉的雾气,唇瓣湿润,整个人都泛着慵懒的气息。
留过的痕迹全部都退了。
荆向延的视线瞥了眼她盛着水珠的精致锁骨,跟随呼吸起伏而动,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不自在地调整了下坐姿后移开视线,颔首道:“喝药吧。”
乌荑不置可否,当着他的面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
跟中药比起来好多了,不那么苦。
沐浴露的香气和浅淡的药味混杂在一起,乌荑走上前几步,右腿抬起,膝盖跪在床上,恰好抵在荆向延分开的双腿之间,右手勾在他肩膀上,弯腰轻飘飘地在对方唇角轻吻。
比蜻蜓点水还要浅的吻,嘴唇划过皮肤带来了些许痒意。
荆向延被迫抬头,瞳孔不自觉幽深,克制着没动,喉结上下滚了番。
“阿无。”
“你在这边待多久?”乌荑低着眼。
“你想我待多久?”嗓音喑哑。
乌荑环着他脖颈,头埋在他颈侧,闷声道:“迟早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