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愣了一下,忽而大笑不已,“六爷这话可是吓到老夫了,老夫现下垂垂老矣,哪能和皇后娘娘相提并论。”
“所以依索大人的意思,是不想看二哥了。”胤祚面无表情道。
“六爷这是要和老夫做交易吗?可惜六爷给的罪名太大,不止老夫担不起,就是赫舍里氏一族也担不起,即使您现在不让老夫见,到了御前,老夫还是能和二爷说上话。”索额图嘴角仍然挂着笑,不过眼睛里确实诡奇的冰寒,目光如毒蛇的蛇信子一般,缓缓扫量胤祚的脸。
他虽然跟着来了,不代表自己要认罪。
“没想到索大人现在还嘴硬。本宗令既然敢上门去拿你,就有足够的证据,咱们两个明人不说暗话,索大人何必还狡辩呢。”胤祚淡淡道。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等一下。”索额图见他要走,鹰眸微微眯起,两手狠抠桌面,就在胤祚身形已经走到门口时,连忙喊住,“你让二爷见我一面,之后事情好说。六爷,就算不看在老夫的面上,你也要顾忌一下二爷,二爷和老夫不一样,否则今年圣上去木兰围场,老夫也不会病了。”
胤祚停住身子,前脚踩在门槛上,迎面的秋雨洒了他一身,冰冰凉凉的。
屈林见胤祚不动,恭敬地站在原地,等候吩咐。
片刻后,就听到胤祚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会和二哥说一声,他愿不愿意见你,我不能决定。”
索额图原先打算继续哄两句,没想到胤祚就这样答应了。
顿时苦笑一声,看来二爷和六爷的关系要比他想象的好,先皇后若是在世,恐怕也想不到二爷会和六爷关系这般好。
不过索额图还是拱了拱手,以示感谢,纵然他不喜欢胤祚,可他也是皇阿哥,自己是臣。
……
前院,大阿哥他们一人差不多灌了三四杯茶,在肚子快要被茶水灌满时,一名小吏跑进来,恭敬道:“启禀各位爷,六爷马上就来了。”
众人精神一振,连忙盯着门口。
胤祚撑着伞,丝丝细雨落在油纸伞上,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声音,好似洒了盐一般。
听说有民间习俗,撒盐可以驱邪,等到额娘身子好了些,可以撒些盐驱霉气。
胤祚走到前厅,眸光一扫。
都来齐了!
胤祚将雨伞递到一旁,嘴角微勾,声音如珠坠玉盘,先殿内众人拱手行礼,“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老七、八弟、老九、老十,让大家久等了。”
九阿哥将人上下打量,仍然风度翩翩,除了衣服下摆被雨水淋湿,看不出干架的痕迹。
至于九阿哥为什么觉得胤祚会有殴打七旬老人的嫌疑,还是因为在许多时候,胤祚都是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样,但是也有例外,就是涉及到皇后娘娘和茉雅奇的事情上。
大阿哥轻咳一声:“老六,我们都听说你将索大人请到宗人府的消息了,不知道索大人犯了什么错?”
胤祚在上首坐下,“索相现在还没有招认,大家不用担心。”听到他的话,现场坐着的几个阿哥面色有些尴尬。
三阿哥干咳一声,“老六,这事是不是误会,现下皇阿玛还没有过问,不如在兄弟们的见证下,就将事情解决了。”
大选过去没多久,皇阿玛为他定下了噶布喇的孙女,虽然现下不急着成亲,但是若是索额图出事,噶布喇也会有影响,他已经能想象额娘发出尖叫声了。
五阿哥和八阿哥纷纷点头。
胤祚:“此事既然做了,我就不会后悔,诸位哥哥和弟弟放心,我既然敢将索相弄进来,就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众人内心抓狂。
重要的不是多少证据,而是皇阿玛那边。
皇阿玛若是想要处置索额图,今日索额图出门摔了一跤都是罪过。
皇阿玛若是不想处置,索额图就是将天捅破天,也不会出事,那么罪过就是胤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