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年摇了摇头。
纵然上位成?了叶叙川的妾室,可她却丝毫未将自己?当个尊贵人?儿,在她看来,自己?与那充当人?凳的小?侍从?无甚区别。
这个男人?今日宠爱她,明?日就能将她踩在脚下,强权之下岂有贵贱之分?怎样都是屈居人?下。
见她不愿脚踩人?凳,叶叙川哼了一声,眉目间染上淡淡的阴郁。
马车辚辚,一路畅通无阻驶入內苑,最后停在某一座宫门前。
宫门牌匾太高,她看不清晰,只听见叶叙川抛下一句:“随我来。”
说罢,他径直往前走?去,丝毫不在乎她能不能跟上。
烟年对此倒是没脾气?,叶叙川这辈子大概都没与旁人?并?肩行走?过,他是老?大,只有别人?跟在他身后的份儿。
宫道迟迟,隔墙伸来紫荆花枝,她四处观察,暗自记住来路,不时有宫人?从?身边路过,对叶叙川躬身行礼,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帮宫人?看她的眼神都极为幽怨……
“烟娘子,宫闱重地,莫要四下张望。”
随侍的大太监目露轻蔑之色,傲然提醒。
烟年收回目光。
她一向佩服宫里人?,天底下只有他们?能将狗仗人?势四字贯彻到淋漓尽致。
“随便她瞧便是。”叶叙川的嗓音极为平和,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之意:“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头一遭进宫,好奇也?是寻常。”
大太监眼角一抽。
烟年赶紧把头埋下,心中暗恨:低调点不行吗?你看左边那清秀小?内侍看我的眼神,都快搓出火星子来了好吗!
与宫人?们?鄙夷、羡慕的复杂心态相对的是,叶朝云对她的态度堪称和善。
这位年轻的太后娘娘住在储宁殿,此殿专供太后们?颐养天年,古朴而幽暗,不见天日。
这一任主人?显然不喜欢这份暗淡,她在殿前殿后栽上无数花树,采下夏末的鲜花装点内室,宫殿内不点香炉,却处处可闻清甜的花香。
叶朝云就坐在最上首的高椅上,头戴一顶俏丽花冠,身披杏色褙子,明?眸善睐,笑容可掬,容貌上与她的弟弟一样出色。
只不过叶叙川气?度更高渺,而她更亲和柔弱,若不说起身份,倒像是叶叙川的妹子一样。
烟年边行叩拜之礼,边暗自思忖。
……指挥使一直说太后娘娘无法服众,怕是其中也?有容貌的原因,盯着这张柔弱无害的面容指点江山,谁又会真心臣服呢?
“好了,起来吧。”
“你便是烟年?”
上首的叶朝云笑吟吟开了口:“名字是好名字,你姓什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