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宁的第二胎比第一胎要怀得辛苦,头三月里,但凡饭菜里有些浓郁的味道她只要闻到了,便吐得不可开交。
见她辛苦,严韫的目光看向她的小腹,冰冷异常。
沈辞宁真害怕他反悔不愿意将孩子给留下来了。
好在严韫并没没有出尔反尔,一日三次将郎中给叫上门把脉,郎中说没事,害喜的反应过些日子必然会有所好转。
吃了些药下去,沈辞宁依然没有好转,吃是能吃了吐得更厉害,吃什么吐什么,膳房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倒是吊着沈辞宁的胃口,叫她能吃。
怕郎中的医术不佳,严韫上了一封折子递去了广陵的大内,圣上特地派了一个太医来。
何止严韫心中焦虑,就连董氏看着她食不下咽,同样睡不好,怕膳房的人做东西不干净,亲自盯着厨娘们做膳不算,确认了干净沈辞宁吃了依然吐,后面居然亲自给沈辞宁做膳食。
沈辞宁得知是董氏做的,简直受宠若惊。
严韫亲自给她喂,“母亲的手艺不错,你尝尝看。”
原以为董氏在旁边见严韫给她喂饭会觉得她过于骄纵,谁知沈辞宁迟钝说要自己来,董氏还以为是严韫喂得不好,问她是不是觉得太烫了。
沈辞宁清咳一声,“不是。”
“我还是自己来吧,夫君。”不过就是怀个孩子,头几个月是的确是不稳,除却害喜累些,旁的都还好。
沈辞宁没有觉得哪里不适,她不至于身娇肉贵至此,比起在谭江养身子的时候,眼下真是小心谨慎了,就差脚不沾地。
“快些吃。”男人的语气透露着不容置喙。
沈辞宁瞧着他拧起来的眉头,眼巴巴瞅着不敢说话,小嘴凑近他捏着的勺子。
“韫哥儿,你媳妇有孕难受,你要有耐心。”董氏出声训责。
沈辞宁人没动,眼珠子转过去,嘴里含着汤。
男人的面色有所缓和,“嗯,儿子知道了。”
见他被压了性子,沈辞宁不免觉得好笑,抿着唇偷乐,转而私下被男人捏住了手,是在董氏看不见的地方,沈辞宁不免跟他吹胡子瞪眼。
男人的唇边勾起,无声跟她道,“好了。”
沈辞宁,“”就会背地里欺负人。
不得不说,董氏在沈辞宁有孕的这段时日真真是操碎了心,见沈辞宁总算是吃了些,吐还是吐,不过没有先前吐得厉害,她彻底包揽了沈辞宁的膳食。
就连严韫都说,“我已有许多年没有尝过母亲的手艺。”是托了她的福气。
董氏不但包揽膳食,甚至连采买都无比精细,她特地让贴身的婆子去找农家养的乌鸡,菜也要地里的,鸡蛋也要得讲究。
章成搬过来后跟沈辞宁一道用膳没几日,得知她有孕,荤腥吃不了,换成清淡的便不与沈辞宁一道用膳了,眼下董氏重新给她做膳食,回来时闻到了炖汤的香味,章成是循着香味过来沈辞宁的院子,看着满桌的好吃,着实心动了,又跟着她一道用膳了。
“你婆母的手艺,真的相当不错。”章成给予了肯定。
严家祖上不是富贵人家,董氏抚养三个孩子,莫说十八班武艺健全,定然是能够做得一手好菜。
严韫能够撑起家来后,时常把体己送回家,让严谨买了婆子给董氏使唤,因此她再也没有动过手了。
“是。”沈辞宁第一次吃到长辈的手艺,没有想到,居然是董氏。
真回想起来,忍不住唏嘘。
董氏沾了厨房,身上的油腥重,怕小姑娘严喜宁也弄得脏,不叫她来,时常叫她到沈辞宁的跟前陪着。
铺子的手艺有章成在前头弄着,沈辞宁偶尔绣些花样子,除此之外便是一直在盯着小姑娘练字看书,自从上了书塾之后,她的性子养得温软了许多,没有先头那般爱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