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剧烈的疼痛刺激得她脸变了形,她用力地挣扎,“不,你起来,不要。”
“对不起,雅萍,我忘了,你是第一次,对不起。”方圆动作慢了下来,把嘴用力摁在雅萍的嘴巴上,试图让她安静下来。雅萍受不了,依然用力推他。
突然,胃里翻江倒海的一阵,他憋口气,想把这浪波涛压下去,可是,胃里的东西越压越反上来,“哗”的一口喷出来,他急忙一扭头,但是雅萍嘴里已经满了。
方圆急忙爬下去,却一下躺在地上,雅萍一翻身趴在床上,搜肠刮肚地呕吐起来。吐完了,她到卫生间去洗漱了二十多分钟,想回到卧室打扫一下,看到方圆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她的恶心又上来了,没办法,她又到卫生间吐了一次,然后,她忍着恶心把屋子打扫了一下,又把方圆弄到床上,这才锁着眉头出了方家的门。
白玫家里,林立也喝多了酒,正在卫生间吐得热闹,白玫正在骂他,他不说话,大概是没有力气答话了。
雅萍一见了这种情景,胃里又翻腾上了,也吐了起来。白玫赶忙帮她拍后背,关心地问她怎么了。雅萍说没事,大概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她漱了嘴,回自己床上躺着去了。
白玫继续骂林立,林立这会儿有了点力气,说:“你少在家找茬儿,在单位不顺心,拿我出气呀?看我不好,赶紧走,我这里不需要你,看谁好,跟谁过去。”
“你……”白玫一时没了话,心里堵得难受,眼泪滚了下来。赌气回屋躺在床上,两只大眼睛直直地瞅着天花板,她再也不想和林立吵了。
她跟谁过去?没有男人要她了。她叹了一声。
迟德瑞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了。和朱志宇的关系还能缓和吗?她恨了他十几年,她愿意去缓和这个关系吗?就算她愿意,他能接受吗?
在白玫眼里,朱志宇永远是个势利小人。他眼里只有权力、地位,他留给她的,只有伤害。
是朱志宇一点一点把她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朱志宇结婚后,白玫很快嫁给了林立,只用了半年时间,她也提了副科。白玫成了林局长的儿媳妇,朱志宇没少给她赔笑脸,白玫不接受,她利用公爹林局长的关系,打碎了朱志宇升迁的梦。朱志宇也没有饶了她,林局长退休后,严局长继任,让朱志宇做人事科长,白玫是他的副手,那段时间,是白玫最难熬的艰苦岁月。
严局长和林局长关系最差,和朱志宇关系最好。
朱志宇当人事科长,白玫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所有人事变动,她一概不知,所有与领导接触的机会,朱志宇都不给白玫,大家在一起吃饭,从来不见白玫的影子。她成了局长会上批评的对象,朱志宇工作中排挤打击的可怜虫,人们背后议论的破落户,被当成一个没用的垃圾“甩”得远远的,成了一个局外人。
压抑的白玫恨朱志宇,也恨企业局的人,除了林之玉,所有人都把对林局长的不满倾泻到她的身上,这些不满主要是因为林局长退了,严局长来了。
最大的压迫,带来最疯狂的反抗。白玫迫切地需要改变自己的处境,她才不择手段地抓住了迟德瑞。
走到今天,白玫满足吗?
今天的这种看似风光,心里却没有片刻的安详。
林立在客厅打起了呼噜,白玫心里着了火一样地烦躁。这个无能的男人,妻子在单位有了权力,他就把妻子捧上天,只要妻子一失志,他就寻衅,他怎么就不能做个真正的男子汉,保护自己的妻子呢。
白玫走出来,向林立的身上拍了两把,林立瞪起眼睛向着她,没有还手,她看得心里害怕,回到屋里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无论如何睡不着,头脑里转着数不尽的烦恼,没有头绪,心里升起一股无依无靠的孤独,与之相伴的还有四面楚歌的畏惧,大权旁落的委屈,对人对事的憎恨,憎恨迟德瑞的薄情,憎恨朱志宇的欺压,憎恨机关里人们的势利,憎恨过去的笑脸而今都变成了鬼脸,憎恨过去求她办过事对她感激涕零,现在说她是索取贿赂不再理她的人,憎恨阮丽这些排挤她的人,憎恨所有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的人,而在这些憎恨之后,她忽然发现有一个人是那么的应该让她去恨。
这个人是林立。
白玫其实早就在恨他。白玫嫁给林立原本为的是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局长的儿子虽说不是什么高干子弟,毕竟也是一个有些势利的人家,可是,林立很快就成为一个退休局长的儿子,没有让她沾上多大的光,使她有许多美好的计划落了空。这是她最恨林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