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门被悄然?合上了?,砰一声。
…
餐后犯困,伴着隐隐约约传来的碗碟洗涮声,冉寻倚在客厅一角的皮沙发里,翻了?下?消息,逐渐眼皮打架。
隔壁邻居的老式挂钟敲响两下?,再醒来时,身上已经盖了?游纾俞来时穿的外套,清冽香气笼罩了?她。
游纾俞坐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木桌前,伏案,用?钢笔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
初夏的光慵懒而缓慢地流淌,从翻涌的午后里掬起一捧,洒满故居,而最柔软的光晕恰好落在女人肩侧。
听见冉寻醒了?,游纾俞很快停止书写,轻唤一声她名字。
“冉寻。”
冉寻坐起来,思绪迟钝,手指轻揉了?几下?太阳穴。
怔然?看着窗前的人,没有应声。
等到游纾俞坐到身边,问她怎么了?,她才讪笑一下?,答:“没事,刚才做了?个噩梦。”
冉寻不?太经常做梦,无论是好的亦或坏的,因为现?实中的大多事很少让她挂心,过去就忘了?,不?会反复咀嚼。
但今天却是例外。
“方?便和我讲讲吗?”手被游纾俞握住,很轻地顺着抚摸,“说出来,噩梦就会翻转了?。”
望着冉寻忍俊不?禁的模样,好像在说她还信这个,游纾俞抿唇,“奶奶说的。”
“好,那我都告诉你。”冉寻信服地点点头。
组织了?一下?措辞,让噩梦稍微美?化,她开口:“刚刚,我梦到六年前那个夏天了?。你坐在餐桌对面,和我说我们?不?合适,要和我分?开。”
如同梦境与现?实交叠,场面和刚才她们?午餐时的情?景很类似。
奶奶不?在的夏季某一日,假期快要结束。
游纾俞与她吃完午餐,宣布时嗓音冷清,不?愿给?她留下?一点侥幸。
游纾俞握紧冉寻的手。
良久缄默过后,答:“是我不?好。”
她摸到了?冉寻掌心里的冷汗。
至今,她都不?敢去想,当时听到这些话后,起初以为是玩笑,后来仓皇从客厅离开的冉寻该有多难过。
“梦是假的,怎么认真起来了??”冉寻捏一下?游纾俞指尖,“说出来就翻转了?,比如现?在,你就又找到了?我呀。”
做噩梦的是自己,却仍有闲心安慰人。
游纾俞垂眸,为对方?话音里令她着迷的明媚气息而心绪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