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呆愣愣的模样,太子眼眸略过一抹淡意。“才半个月没见,就成了北宸的人了?”楚渺儿愣了下,低垂着眼眸,不敢多言。太子早已看破,低声的说:“想要在王府站稳脚跟,只做通房是不行的。”楚渺儿一顿,没明白太子是什么意思。“今日你在宴席上,得罪王妃了?”楚渺儿皮肤细腻,犹如雪一般,如今手背被烫伤,太子替她上药时也不敢用力,生怕弄疼她,或是擦破了她的皮肤。听闻太子这么问,楚渺儿慌乱的摇头,到底是太子有威严,楚渺儿心中惶恐。“奴婢没有得罪王妃,真的没有…”太子喉咙哽了一下,她就是寻常问话,没曾想,却吓到她了。“手背上的伤就是在宴席上烫到的吧?”他刻意放低了声音,方才想了想,这才用了自己觉得不算威严的声音,同她说话。楚渺儿缩了下肩膀,点头说:“是奴婢没有拿好茶盏,茶盏里的热水洒了出来,才烫到的。”“今日你既没有得罪王妃,可孤看到你身上不止一处伤痕,就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想必跪了许久。”太子洞若观火,被说中后,楚渺儿低着头,沉默不语。“看你谨小慎微的样子,应当也是恪守规矩,不敢逾矩的,可即便你事事守着规矩,却也有麻烦找上你,可见无论你做的有多好,一丝差错也没有,麻烦也不会避免的。”楚渺儿睫毛氤氲,眼眶有些湿润,疑惑的看着太子。之前从未有人同她说过这些道理。她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只要做得毫无破绽,不让王妃找到错处,便能安然无恙了。如今看来,好似无论她怎么做,王妃若想罚她,都有理由。替她处理完手背上的伤,太子才道。“所以你得改改自己的性子,讨得北宸的欢心,努力走得更高些,她们若想欺负你,就得掂量几分了。”楚渺儿诧异的看向太子,嘴唇微张。也因他的话,让她心头而有些微妙变化。太子这是她点她。“你要记住,北宸的怜悯和愧疚,足以让你在王府站稳脚跟。”她捏紧手心,半晌后才道:“多谢太子指点,奴婢记下了。”-宴席结束后,楚渺儿刚从澄园出去,纤细的手腕便被一双强劲的大手攥住。楚渺儿吓了一跳,连忙回头便看到萧北宸那张冷厉如冰的脸。“王爷…”楚渺儿被拽上了马车。整个人几乎是被丢进去的,晃得她头晕眼花。刚坐稳,男人霸道强势的吻就落了下来,楚渺儿腰上的肉被握的生疼。萧北宸碰到了她手背上的伤,楚渺儿疼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声音呜咽难受。听到她哭,萧北宸这才松开了她,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本王还没怎样呢,哭什么?”楚渺儿今日受了这么多委屈,如今又被萧北宸欺负,心里难受的不行。“王爷为何要如此对我…”她声音哽咽,一抽一抽的,说话也说不清楚了。萧北宸拧眉,刚要说话,低头便看到了她手背上的伤。他拿起楚渺儿的手,拧眉问:“怎么回事?谁弄的?”楚渺儿刚要开口说无事,突然间想到太子点醒她的话。楚渺儿喉咙一哽,低声说:“是奴婢自己弄的,不管旁人的事…”话虽如此,可眼神却是惊惧的。更显得楚楚可怜。果然,萧北宸的眉头冷沉了下去。看她手背烫的厉害,心头顿时阴郁心疼了起来。外面,翎云问:“王爷,王妃还未出来,咱们要等会吗?”萧北宸冷厉说:“先回府。”一路上,楚渺儿都畏惧的缩在角落里。萧北宸刚想将她拉过来,刚碰到楚渺儿的胳膊,她便疼得低低抽泣了一下。萧北宸眉头微皱,少有耐心的问她:“胳膊上也有伤?”楚渺儿泪眼朦胧:“没,没有。”萧北宸不由分说的掀开她的衣袖。果然,看到胳膊上青紫破皮的痕迹。楚渺儿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回了王府,楚渺儿便被他带回房间了。身上一凉,楚渺儿耸着白洁如玉的肩,瑟瑟发抖的盯着萧北宸。“王爷…”萧北宸皱着眉头,检查了她的身子。又检查了一下她那双圆润修长的腿。连膝盖上都是青痕斑斑。一双纤长的腿上,本该白璧无瑕,如今却是伤痕累累。萧北宸目光犹如刀子,锋利的厉害。“这么多伤,怎么也不说?”楚渺儿低着头,颤抖的说:“养养就好了,没什么大碍。”“是不是很疼?”“不疼。”楚渺儿摇头,抬头时,目光纯良澄澈。越是这样,萧北宸心里越心疼。他刚要起身,楚渺儿就娇软的扑进了萧北宸的怀里,身子微凉,带着幽香。这一下,让萧北宸的心一下就软了。“怎么了?”楚渺儿眼尾噙着泪,后背抖动:“没什么,就是…”萧北宸喉咙滚动,耐心等着她说话。楚渺儿声音沙哑:“就是今日在宴席上,看到王爷没来,心里害怕。”她是故意的。她不愿这样,可也不得不这样。萧北宸本因无意看到太子和楚渺儿单独相处,心头正恼火,这会反倒是消散了许多。一团火,被扑灭了。这会看她委屈巴巴的模样,他哪里还舍得怪罪。萧北宸从房内出来,翎云在外候着。“去查清楚今日百花宴上发生了何事。”“是!”-夜色渐深,听说王妃也回府了。楚渺儿在房内待着。月湖看到她浑身伤痕,心疼的直掉眼泪。“王妃和云束也太狠心了,我就知道这次她突然让你一同前去百花宴,定然没按什么好心,果不其然,如此欺辱于你。”楚渺儿看着膝盖上摁出的青紫沟壑,淡淡的说。“我本以为我做足了规矩,她会放过我的。”没人知晓,她这副淡然的模样里,藏着什么样的波涛汹涌。今日宴席上,讥讽羞辱的笑意,还历历在目。月湖噙着眼泪,哽咽的说:“人心险恶,你就应该将这件事告诉王爷。”楚渺儿沉默了下:“我是比不过王妃的,王爷也不会因为我真的责罚王妃,我今日告诉他,也并非是为了让他替我讨回公道。”“那是为何?”月湖不理解。“要让王爷对我愧疚,心疼。”楚渺儿声音平淡。月湖仔细琢磨,确实是没错的。楚渺儿眼眸突然湿润了起来。“今日我被羞辱了一番,被众人戏弄,当众跪地受罚,也让我彻底明白了,地位和权势才是保全自己的唯一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