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川大概是听到了盛非池和战筝的脚步声,急忙开口挽留,“战筝,非池,你们不要动。”
盛非池和战筝双双停下脚步。
“治疗马上就要结束了,不急。”
闻言,二人相视。
“好。”盛非池就牵着战筝回到沙发旁,重新坐下。
贵妃榻上,远川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明显知道被女儿握着的另一只手的主人是谁,大小是不一样的。
沈瑢浓面上一阵失落。
沈葳也是,但意识到盛非池和战筝还在,也就没有过多表露。
“川哥,治疗有效果吗?”
“乔治没有跟你说吗?”
沈葳语塞。
远川第一次用提问的方式进行回答,以往他和她所有的沟通,从来不会这样。
就算她是明知故问,他也会很平和的做陈述回答。
然而此刻,疑问让语气变得尖锐,让沈葳感到心尖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针扎了一下,十分的不好受。
乔治是远川的主治医生,当然与她说过远川恢复视力的事,如今左眼07,右眼08。
这是极为不可思议的数据!
沈葳根本没想到战筝的针灸治疗会这样有效,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远川的视力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才一周多!
这个结果让沈葳感到又惊又喜,却又十分的不安。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远川的眼疾能够痊愈,却也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远川痊愈。
因为她怕远川一旦痊愈,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就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生活的蝴蝶效应会随之而来,一点一滴,变成她掌控不住的模样。
结婚这么久以来,沈葳一直认为远川是依赖自己的。
而她对远川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种安排,都是希望远川能更加的依赖她。
比如,坐轮椅。
就连医生都说大可不必,但为了能培养远川对自己的依赖感,沈葳还是义正言辞的要求远川坐在轮椅上。
她是偏执的,也是自私的。
远川对此也明了,不过因为感情的滤镜,他将这份偏执和自私裂解成了过度关心。
沈葳不同意远川接受战筝的针灸治疗,不是怕治疗失败,也不是怕希望再次落空,或者失望,而是不想要改变远川对她产生的依赖。
当然,也有别的更重要的原因。
尽管沈葳并不知道所谓的依赖,不过都是自己以为的,只觉得一旦远川不依赖自己,自己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因为她太爱眼前这个男人了,太爱太爱,远比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想象程度还要更深。
不然当年也不会做那么多……想到这些,沈葳眼底闪过一抹仓皇。
“我最近很忙,没有跟乔治沟通过,只知道他来了龙华。”
“你先和浓浓进去,等治疗结束了我们再谈。”
“好。”沈葳牵着沈瑢浓,神态尽量自然地冲盛非池和战筝点点头,随后进了里间。
看着女人和小女孩的背影,战筝抿了抿唇。
问题的答案似乎就在眼前,隔着一层窗户纸,可是她还缺一根手指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明天的治疗地点,是不是会改变?”她突然问远川,俨然是主动伸出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