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停下,脚步停下,跳动的花脑袋停下,发丝与柳枝在晚风中共舞。
“大约是吧。”陈暮江推车继续走。
裴轻舟对着地上的月光笑了笑,问她:“你刚刚要说什么?”
“定妆照很好看。”陈暮江发现裴轻舟有些跟不上,步子慢下来。
“你是说合照,还是说我?”
裴轻舟跳到陈暮江脸前问她,吓人一跳,也吓花一跳。两人同时弯腰去接掉落的花,抓到后又同时抬头,额头相碰,鼻尖相对,四目交汇,只需一阵乍起的狂风,她们要么相拥,要么相吻。
花在陈暮江手上,也在裴轻舟手上,一上一下,抓着花柄。她们仿若握着一颗定时炸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不敢松手。
裴轻舟微动身子,往前一步,鼻尖擦过,陈暮江慌忙松手,花掉进另一个人手中。
“你推着停进去吧。”
陈暮江扔下一句话后离开。裴轻舟哼着歌独自在月光满盈的小路上乱跳,以往的她绝不会有这般开怀的夜晚。
或许,就是新生。
陈暮江直到进门,心还在砰砰跳,又忆起那一晚,背上掠过的火,奔向冰箱拿了瓶冰水解热。
转身环顾客厅,还挺整洁。桌上多了几件东西,淡青色瓷瓶,插着几束栀子花。餐桌布换了淡蓝色,书架好像有被擦过,陈暮江走过去摸了下,很干净。
等待如果具象些,便是眼前这一切。
陈暮江儿时等待爸妈回家吃饭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她每次都会把自己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在那所陈家大宅里添几件不起眼的物件,盼望爸妈回来时能注意到。但很可惜,他们家从来聚不齐,等待会被漠视。
咣——裴轻舟回来了。
走过玄关就看到陈暮江一动不动地站在书架旁,连她进门都没有回头。
“那个…我添了几件东西…”裴轻舟擅自添置东西,未询问过陈暮江。
“嗯,看到了。”陈暮江这才转身,看着她打趣道,“挺好的,但还是要写欠条。”
“……”裴轻舟刹那间无语凝噎,说起欠条,她都记不清写给陈暮江多少了。
“开玩笑的,这几个算你替我买的。”陈暮江冁然发笑,柔和的灯光在脸上漾开。
怎么去滨江一趟还学会开玩笑了?裴轻舟纳闷。
“你妈身体还好吗?”
“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陈暮江眼底的光瞬然暗下,侧过头,怕人察觉。
“没事就好。”
“开机仪式应该会定在这两天,进组后很难有空闲的时间了。有什么想做的,明天可以去做。”陈暮江站到房门口,提醒道。
裴轻舟还想再去次酒吧,算是对以往生活最后的告别,问道:“你陪我吗?”
“可以。”
陈暮江关门,对话结束,裴轻舟也回了房间。
热烈且绵长的夏至日至此结束。
两条未读消息,等人一早审读。
刘叔叔:事已办妥,要给你传真一份吗?
:违反禁止标线指示,扣一分,罚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