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外衬里面搭了件白色背心,下身牛仔裤,像放学等人的女大学生。
“陈暮江?”裴轻舟回头看到陈暮江站在门口看她,跳步过去。
“糖糖在舞蹈室的事儿为什么不和我说?”她来的路上接到了舞蹈室老师的电话,说裴轻舟前两日与一群孩子恶语相向。
跳步到一半停下,裴轻舟有些被陈暮江吓到,陈暮江的愠怒很明显。
她头次见。
“什么事儿?”裴轻舟尽力笑笑,看眼四周又说,“我们上去说?”
陈暮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与考虑不周。
大厅有监控,酒店里说不定也有记者,站在门口就这么吵起来,定档发布会怕是成她俩的新闻发布会会了。
女主与编剧不和,酒店门口大吵。
一路无言,保持距离地进电梯,裴轻舟放房卡开门的时候,弯着的小身躯让陈暮江有些悔恨自己的语气和态度。
进到屋里,灯很暗,陈暮江从责难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一点,很抱歉地想去拉裴轻舟的手,被拒绝了。
“吃饭了吗?”陈暮江收起手和情绪问。
“没有。”裴轻舟不想在客套的开场白上停留太久,径直问:“糖糖舞蹈室怎么了?”
“老师说,你当着一群孩子的面训斥了一个男孩?”
陈暮江问得很轻,但认为她没有风度的揣测很重,裴轻舟听出来了。
“是,我训他了,当着所有孩子的面。”
“你岁,那个孩子岁,而且你的身份不合适,”陈暮江停顿看裴轻舟,坐到她身旁,手压着沙发边,降低声量继续说:“可以换种方式的,就算那个孩子真的说了糖糖不好,为什么不先跟我说呢?”
“你是觉得我小,不懂事?”裴轻舟转头看她,“换种方式是等着告诉老师,然后请家长吗?”
那是舞蹈室,压根不太可能请家长,何况只是对糖糖恶意的议论,没有什么证据,矢口否认即可。
“没有觉得你不懂事,你可以不用管的,我来管就好。”陈暮江说。
她一是觉得对裴轻舟形象不好,才刚刚起步,以后可能被扒出来,恶意造谣。二是觉得对糖糖不好,毕竟之后还要在班里上课,公之于众的争吵让糖糖该如何与同学相处。
裴轻舟紧接话音:“是,他们小,都是上小学的年纪,但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糖糖的吗?”
这一瞬间,裴轻舟不喜欢陈暮江的温和了,眼睛看向棱角分明的桌角。
“他们说糖糖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所以才黏着你。还说,人家学舞蹈都是跳给爸爸妈妈看的,糖糖学舞蹈跳给谁看,就是乱花钱。”
“当然,还有更难听的,说她爸在外面肯定有别的小孩,她和她妈都是没人要的。”
“他们年纪小,但伤害不会小的。连我都不太清楚糖糖的家庭状况,他们都已经恶意揣测到这种地步了,如果知道了呢?”
会说的更难听,怕是挖掘三代,问候十八辈祖宗。
“我跟糖糖虽然没在一个教室,但有时透过窗户看她,或者听到她和其他小朋友说话,我都觉得她很像你,长着一双深情眼,看什么都好像人畜无害,什么恶言恶语都能包容。”
陈暮江看着裴轻舟的侧脸,觉得清瘦的过于凛冽,话也是。
“可是,她才岁啊。为什么要跟你一样这么懂事呢?”问人问己地看陈暮江。
陈暮江听着话,手离开沙发边,眼睛空洞又紧逼地盯着实木桌,像一把长柄斧。
“你知道她为什么学舞蹈吗?”裴轻舟问她,未有停顿地柔声说:“她说你之前答应过,如果她跳舞拿到奖,你就手持摄像机,给她拍片子,让她做你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