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委屈着离开了。
半只脚踏出房门那瞬间,听到他今哥在背后阴森道:“别出去乱说。”
瞬间以为自己是他今哥最好兄弟知道了小秘密的方武,立马不委屈了,乐呵呵应了后离开。
傅今纯粹是懒得跟傻子扯,他还得盯着安逸,没空跟傻子玩你问我答。
安逸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毕竟傅今守着他到了下午两三点还没醒,烧倒是退了,但傅今也是真的不记得安逸能睡这么久。
安逸没醒,傅今自然哪里也没去,方武送来的饭早冷了,估计也只能等人醒了再带人出去吃。
傅今快一年没和安逸相处过,加上和贺晓峰闹得不算愉快,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安逸相处,这会儿有点犯愁。
今天依然没什么太阳,钰市灰蒙蒙的,窗户开着透气,只把窗帘吹得乱舞,傅今手里还捏着安逸输液的爪子,就定定看着人在床上安详的侧脸,愁犯着犯着倒没了,也不是没了,纯粹就是被放一边儿去了。
安逸不知道傅今复杂的内心,他只是觉得身边的气息很安心,睡得格外沉了些,等他悠悠转醒,天又快黑了。
这个时候傅今已经不在他床边了。
安逸有点懵,不确定自己脑海里被哥哥照顾的记忆是不是一段臆想。
他这人,尤其是重生后,醒了总是一副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夕的状态,下意识就想下床找人,等出门打电话的傅今回来,只看到一个双目无神的瘦小干人,赤着脚踩在白瓷砖上,手背上是一串鲜红的血迹。
那人像感觉不到冷,也感受不到疼,苍白的人站在空白病房里,唯一的颜色刺人心脏。
傅今说不上来那一瞬间什么感觉,只觉得安逸不对劲,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心下跳得慌乱,啥也思考不了,冲进去就把安逸扛回了床上。
脑门气得突突的,倒还记得把人裹上被子,脱口而出的声音干涩得紧:“你干什么!”
安逸像是才回神,瞳孔从一片茫茫里找到焦点,还蛮高兴地应了一句:“哥!”
还他妈笑。
傅今真快没脾气了,拿了纸给他擦手背上的血迹,尽量压着火问他:“你刚干什么?”
安逸躺在床上,回答得还挺理所当然:“找你啊。”
他真没觉得疼,反正上辈子再疼也过去了,或许经历了白血病,耐受值增高了也不一定。
他不以为然。
傅今气得肺疼,给他擦完血,放下手里伶仃的腕子,从地上站起来,高大的身影靠到了墙边。
他手指蜷了蜷,下意识就想从兜里摸根烟,顾忌着安逸不能动作,只抬手抹了把头顶的青茬:“你来这里干什么?”
安逸心情有点可以,答得很真诚:“来找你啊。”
傅今皱眉:“胡闹!”
安逸:“我没有。”
傅今没搭腔,走到窗边看外面萧条的景象。
破败的,灰暗的。
他低声道:“这里不适合你,回去。”
安逸:“?”
就很无语。
他就杠:“我觉得很适合。”
傅今深知这样说下去不会有结果,只是分明脑海里有一个可以立马把人送走的方法,却也没动,就跟座雕像似的立在那。
半晌,脸都被冷风吹木了,他才转身过去和安逸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