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口令说好了,季先奖励她一个吻,绕口令说不好,季先仍奖励她一个吻,让她求饶要继续练习绕口令的那种。
慢慢的,宋葵哭累了,靠在他胸口上睡着了。
季先不敢再抱她,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拿被子给她盖上,而后去浴室冲凉水澡。
暮春的水似乎很难浇灭身上的烫。
花洒关了开,开了关。
天微微亮时,他带着一身的潮气走出来。
他坐在床边,借着透进窗帘的微弱晨光近乎执着地凝视着她。
从十几岁那年初次见到她的那面开始,他体内便滋生出一头劣迹斑斑的凶兽。他知道如果他提出要求她会满足,可是他害怕这头被他压抑十多年的凶兽会吓跑她或者弄伤她。
他愿意等,等她全心全意接纳他劣根性的那天。
右手擦着她耳廓覆到枕上,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微凉的吻。
宋葵身上罩着的影子撤退离去,随着咯哒门锁扣动声,卧室里恢复寂静。
铺在垃圾桶里的香料散出馥郁的香气,宋葵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床沿靠。
因为热,左手从被窝里探出来,钻面划过被单,留下淡淡的痕。
这样舒服。
身上泛起绵密的酸软,酥酥的细痒从骨骼中钻生出来,攀着经络传遍身体各处。
宋葵难受地囔着鼻子哼了几声,半湿的长睫微微颤抖,掀开眼皮,没进来的那点晨光晃进眼底。
呆愣愣地赖在被窝里许久,涣散的瞳孔慢慢凝聚出焦点,昨夜的那一幕幕荒唐随着思绪的回归铺天盖地涌现而来。
眼睛陡然瞪圆,继而尴尬得把脸埋进软枕里恨不得就此闷死自己。
季先的手与唇似乎仍停在她柔腻的肤上,宋葵急忙从被子里爬出来,试图摆脱掉这种怪异的感觉。
身上穿的是睡裙,宋葵在洗手间的脏衣篓里找到白日穿的套裙。
那套裙皱皱巴巴的,裙子和里衣全透着股委屈劲。
宋葵捂住脸,非常想原地消失。
昨晚如果换做别人,那是绝对摁不住耍酒疯的宋葵的。
她先是跳上飘窗要高歌一曲,季先怕邻居报警,捂住她嘴巴将她抱下来。接着她嫌裙子碍事,把裙子扯掉,嘻嘻笑着说要跟季先比划摔跤。
季先飞速拉紧窗帘、关掉卧室大灯,宋葵坐在地上茫然地问:“我进锅了?”
她呜呜哭说:“别吃我,我只是一朵小葵花。”
季先打开一盏床头灯,走到宋葵跟前无奈地说:“放心,不吃你。”
宋葵蹭地抱住他条腿:“你真是大好人啊,我以后请你吃瓜子,不收你钱。”
季先:“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