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的声音再次传出,音量大了几分,闲着不悦。
苏念卿转眼便走到床边,“药里放了蜜饯,不信你试试。”
小时候苏念卿便是这样端着药走到墨容床边,骗他说药里放了蜜饯,可是药依然很苦,吃到一半也没有吃到蜜饯,苏念卿骗他说“蜜饯在碗底。”
可是墨容一次都没有尝到过碗里的蜜饯,只是依旧每次都信她。
墨容听到苏念卿的声音便立即翻身想要坐起来,只是动作艰难,一个起身的动作,额头便布满细汗。
苏念卿急忙将药放在床头,拿了枕头垫在墨容身后,又拿了披风替他披上。
墨容努力装出一脸轻松来,“不碍事,风寒而已,哪里就如此虚弱了!”说完苍白的脸上浅浅一笑。
苏念卿端来碗,舀了一勺放到墨容唇边,“快把药喝了。”
墨容一口喝掉,伸手接过苏念卿手上的碗,转眼之间药里的药便一滴不剩。
墨容脸上露出苦涩一笑,他其实最怕喝药的,不过从小到大只要苏念卿在,他便能一口将药喝掉。
苏念卿将碗送出去,墨容闻不得药味。吩咐侍女烧来了碳火,墨容身边没个管事的,下人们偷懒。
苏念卿替他安排好一切后坐在墨容床边,原来在小雪前墨容便病了,墨容的病也不知是何原因,反正以往一病不起,喝了无数汤药后又莫名好了。
只是这一次,似乎比以往严重了,虚弱了不少,尤其那双与墨萧极为相似的眼眸,显着一股无力之感,整个人透着憔悴。
两人从午后聊到晚膳时间,好好的天,突然变了,寒风凛冽,刺骨的寒意再次传来,眼看像是要下雪了。
由于天气突然的变化,用过晚膳便要天黑了。苏念卿独自从垠王府出来,想着楚叔的话,方才苏念卿问过了楚叔,楚叔一脸愁容,“少爷的病怕是不太好,身子像是年近不惑之年般。”
楚叔一直便照看墨容的病,对他的身体再清楚不过。
听了这话苏念卿像是坠入无底深渊,墨容她终是护不了的。
一个人从垠王府出来,落寞之感油然而生,若是往日墨容就算不亲自送她也会安排马车送她的,绝不会让她就这样一个人走回去。
出了王府街灯已逐渐亮起来,看着突然转变了的天色,行人匆匆朝自己家的方向跑去,而苏念卿紧握双手,若是以前,她一个人在外面,哥哥定然早就派人来寻了,而她定然也是快速朝着将军府奔去的,因为那里有家。
可是,如今家在哪里?
不过苏念卿喜欢的是片刻的宁静,独自享受着一个人的日子。
看着一路行人匆匆,苏念卿朝着誉王府奔去,誉王府与垠王府一个在街东头,一个在西头,如此之远的距离,苏念卿自己走了回去。
誉王府外还掌着灯,远远地便看到了那熟悉的亮光,此时整条街一片安静,苏念卿朝着这熟悉的地方走来,除了这里她再无去处了。
可是誉王府的大门早早便关了,她记得誉王府有时深夜还开着门呢,这是为何?
苏念卿拍大门,喊道:“开门!”
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异常安静。
苏念卿知道门房就在里面,一定听到了她的话,可为何这般?难道是墨萧下令关了门不让她进来吗?
呵,墨萧真做得出来的。
书房里墨萧还坐在桌案前,地上一地纸团,名贵的宣纸普通人家都是用不起的,却被他这样浪费。
墨萧抬眸看向刻漏,都已戌时了,心中莫名烦躁,自打回来便是如此,一样事都未做成。
这时邵淳来了,拱手道:“爷,王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