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照语焉不详:“抚西干脆不要叫抚西,改名叫避难地好了,但凡谁有危险,都跑来这儿一躲就万事大吉了。他身上要是真带着玉玺,来到这里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与赫连玉没多大交情,甚至见着对方就烦,烦得恨不得他去死,他承认嫉妒简直像喝水一样简单,他在赫连玉身上,看到了死去的自己。
但就实而论,赫连玉的到来,绝对会打破抚西现有的宁静,被迫提前参与到这场争斗之中,到时候连年战争,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抚西会再次生灵涂炭,这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近日四方城门都换上亲信,他如果想来寻求庇佑,自然可以,让他当着那些人的面把玉玺丢下悬崖,那东西不重要,如果没有玉玺,就随便找个什么相似的玉器扔下去,总之到时候摔得四分五裂,大可让他们挣破头去找去抢。”
聂照这话亏得没叫那些幕僚听得了,不然要大大痛哭
()他败家,玉玺若能在手,又联合第五扶引,皇位岂不唾手可得?
姜月听得赫连玉没死,悬着的心放下许多,应和:“先照主君说的办,这件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就算是府上的幕僚,也不要透露分毫。另再给哥哥传信,近来叫他暗中好生戒备。”
人心贪婪,无论是想借机夺取玉玺的,还是怕赫连玉牵连到抚西打算暗中处理他的,都要有所防备。
夜半,果然如姜月他们二人所料,赫连玉带着人悄悄潜入进城,只是亲信还没来得及将他带回府上,他就将身后的女子往前一推,转身走了。
小瓦只能将赫连青,也就是赫连玉的姐姐带回去。
长途跋涉,颠沛流离,早就让赫连青疲惫不堪,她的双颊凹陷,目光无神,在接过姜月递来的热茶时才有几分波动,缓缓讲道:“那日下属说捕获了一只白鹿献上,但是鹿到时就已经倒地不起,庖夫剖开白鹿腹部,发现玉玺,父亲大喜,白鹿献祥,天命所归,他设宴大宴各路诸侯想要为称帝做准备,却招来祸端。”
她说着泪珠子跟断了线似地滚落,不断摇头:“父亲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早就劝过他,我们家并没有能争霸天下智勇双全之人,无非靠仁义忠厚才得民心,应当保全百姓,退避才是,可是权利和鲜血让他们迷失了心智……”
“那玉玺现在到底在不在赫连玉身上?”聂照并不想听女人的哭诉,直接打断她。
赫连青一边摇头一边哭,筛糠似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他们:“在我这儿,他将我和姐妹以及母亲,嫂嫂,侄子侄女分开安置的,那些人猜不到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女眷手中,他离开就是为了引开那些人,说让我把这个坏东西交给你们。”
姜月和聂照一起沉默了,室内只有赫连青低低的哭泣。
千防万防,他们确实没想到赫连玉的胆子这么大,把玉玺放在自己一说话就要哭,而且哭得浑身发抖的姐姐身上。
姜月压根儿不敢碰这个烫手山芋,悄悄问聂照:“怎么办?”
聂照捏了捏眉心,想了个绝妙的好主意:“给你哥送去吧,我看他应该挺喜欢的。”
姜月深深凝望他一眼,觉得这是个危险的馊主意,她起身,利落地抓起玉玺,开窗往外狠狠一扔,先听见咔嚓冰面破裂的声音,后听噗通重物落水的声音。
好,世界清净了,再也没有烦恼了。
聂照沉吟片刻,为她鼓掌,觉得这是个绝妙的处理方法,不到它见天日的时候,且就在水里待着吧。
赫连青目瞪口呆,结巴道:“那,那是玉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宝贝,就这么扔出去了,扔哪儿了?
姜月在唇间比了个嘘的手势:“我是个乡野村妇,认不得什么玉玺,吵架爱乱扔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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