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老天爷啊~呜呜呜呜,老天爷你开开眼吧~”阿葵哭得千回百转,赶上灵堂里哭丧的大孝子了,哭天抢地,“你们为啥要吵架啊~呜呜呜呜,你们吵架了闹分家,我跟谁啊?我是六月里热到心浪厢,十二月里冷到骨髓里,谁怜我阿葵泪眼汪汪~”>br>
所有人都悄咪咪抬起头,实在不想错过这番热闹。
姜月捂脸叹息,大感丢人,踹他又踹不开,低声呵斥他:“松手,你真哭丧呢?又偷着去谁家吃丧宴了学的这些?我和聂照还没死!”
“我不!”阿葵一扭头,又哭起来,仰着头嚎,那张漂亮脸蛋哭得通红,坐在地上跟个耍赖的孩子似的,“你们不许吵架,呜呜呜,天上下雨地上干,那是我的眼泪往心里翻!山下打雷山上晴……”
他左手搂着姜月的腿,右手护着头,还没忘记上次这么跟聂照哭的时候,聂照把他打得满头包。
阿葵心里甭提多委屈了,哭得愈发响亮,他是为他们好,和好如初和和美美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吵架动刀动枪的?
“停停停!”姜月被他哭得汗毛倒立,算是怕了他了,连忙制止,她是真怕阿葵把都督府大门哭成灵堂,“这样,咱们打个商量。”
“嗯?”阿葵的眼泪说停就停了,泪眼汪汪看着她,“你要去找哥哥和好了?这样我们一家人又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这样,到时候我们活捉聂照,交给你处置怎么样?”姜月说。
阿葵急了,转念一想,交给他处置好啊,交给他处置,他肯定不会杀了大哥,到时候他就当着家主的面儿对大哥用刑,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信家主会那么狠心,一刀杀人容易,一点一点折磨人家主肯定看不下去,到时候肯定会心疼的。
然后他就哭,哭得两个人心软重修旧好。
要是这个法子不行,那他作为替
补,正好和家主成亲,到时候他一定好好吹枕边风,早晚有一天两个人还能和好。
稳赚不赔!
阿葵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举起手:“好!不许反悔。”
终于甩开这个麻烦精,姜月立刻驾马跑出老远,长舒一口气,回头看看,那傻孩子还在冲她拼命蹦着高儿地挥手,她立马跑得更远。
李宝音刚才缩在角落里压根儿没敢出声,生怕被缠上让她主持公道:“好家伙,知道的是你哥给你打包送来的男宠,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你和聂照的儿子呢,爹娘闹分家,儿子在这儿又哭又闹的。”
“咦~你别说了。”姜月刚觉得阿葵还挺可爱,一片赤诚,被李宝音说得恶寒,搓搓胳膊,一想到自己凭空冒出来这样大年纪的儿子,简直想投湖自尽。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随即严肃起来,朝着城外营房的方向赶路。
阿葵哭得嗓子都哑了,捏捏嗓子,吭哧吭哧咳嗽几声才好受些。
实不相瞒,自打姜月和聂照吵架,他就没有一天是不害怕的,好不容易有人疼有人爱了,哥哥给他买新衣服,家主也给他钱让他出门玩,这两个人,他哪个都不想失去。
他推了一把阿兰,骄横指责他:“你怎么回事儿?你刚才怎么不跪下和我一起哭?”
阿兰幽幽地看他一眼,像看个小傻子。
城外营房。
自打聂照将大部分人都带了出去,这里就冷僻寂静了许多,守着营房的人围坐着烤鱼,姜月手下的人正被圈禁在此,一个个急得团团转,不知怎么是好,忽地听到外面传来马的嘶鸣,还有争吵的声音。
营房守卫苦着脸:“千户,不是我们不让您进,是主君临走之前,令我们好好看守这些人,非调令不能让他们离开。”
况且这城中谁人不知道,主君和姜千户闹掰了,哪里能让她调动这些人马呢?
姜月早知道会是此种情况,微微抿唇,左手持剑,右手掏出怀中令牌高举,疾言厉色:“非调令不可擅离,我既有调令,依旧是抚西千户,尔等还不速速让开!”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闹到这种地步,她竟然怀中还有调令,他们犹豫,纠结。
按照千户和主君现在的关系是不能让她调兵的,但一来二人未曾真正割席,二来她当真有令牌在手,如果他们不从,即刻就能依照军法处置,且千户确实功勋彪炳,令人信服,其实跟着千户和主君,好像也差不多。
只犹豫片刻,他们见姜月真要动手了,心下一紧,是知道她的力气的,连忙让开,道:“既有调令,那自当听从。”
姜月将令牌收好,调动自己的人马,迅速占领了城内,众人虽有不解,但碍于她的威势,还是俯首称臣。
天才蒙蒙亮,无论是积风谷还是落山郡,都得到了此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