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致做了个深呼吸:“我上次就告诉过你,他这个年纪正是情爱萌芽期,他的亲人都不在了,每天都和你生活在一起,你事事围着他转,会让他慢慢把所有情感都投射在你身上,像从你手里索取,你要有分寸要有距离。”
他盯着根本不当回事的呆瓜寡夫:“南星,你想过没有,嫂子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这件事,会对青春期的少年内心带来多大的冲击。”
陈子轻有点烦宁向致一次次提这个:“你想多了。”
他们这对叔嫂区别于大众叔嫂,他跟梁津川之间隔着很多伤害,后面再怎么补救,也无法抹去已经存在的痕迹。
他们能成普通的叔嫂就已经是奇迹了。
陈子轻走神的时间,宁向致把他拉进了后院,拉进一间屋里。
床上的条纹被子叠成豆腐块放在角落,上面是枕头和枕巾,床单牵得平整,墙边鞋子放得整齐,四面八方都是宁向致的味道。
陈子轻被宁向致按在床上坐下来,带着薄荷味的气息从他眉心移下来,停在他嘴上,他认真地说:“向致哥,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了。()”
宁向致不温不火:喜欢上了你的另一个小叔子?()”
陈子轻没反驳,如果这样能让宁向致死心,那他可以顺势而为。
虽然只差一个多月夏天就结束了,到那时就是原主跟宁向致好上的时间段,但梗概已经新建了不是吗。
“嘭”
斯斯文文的宁大夫抄起一把椅子,扔在墙上。
土灰扑簌簌落下。
陈子轻瞥宁向致,托任务设定的福,在他眼中,除梁津川以外的下庙村每个人的怨气都实质化。
这会儿宁向致的怨气变成深黑,剥皮鬼身上的鬼气卷着腐臭钻进陈子轻的鼻子里,他两眼一黑,嘴上说:“你是不是要去村长那说我私生活不好?”
“我是那种小人?”宁向致不敢置信,他眼一红,整个人看起来伤心至极,“李南星,你对我始乱终弃就算了,现在你还质疑我的人品,污蔑我的作风,你真够可以的。”
说着就出去了。
陈子轻坐在床边傻眼,他才是该出去的人吧,这又不是他的屋子。
……
又冷战了。
宁向致又一个人背着药箱下乡问诊了。
陈子轻在卫生所扫地,他抓着笤把狠狠地在地上摩擦,这破工作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门外传来喊声:“我买药!”
“来啦——”
买药的是上庙村的人,原主的表舅。
陈子轻硬是收了该收的药钱,表舅骂他不是东西,他让表舅慢点走,路上注意安全。
卫生所的门被摔得很响,陈子轻拿着鸡毛掸子在货架上扫动,今天他不收表舅的药钱,明天七大姑八大姨的过来,他怎么办?
【亲戚来买药看病,你从不收钱,都是你贴医药费。】
陈子轻咋舌,原主不是大夫,他只是个抓药收银的,工资远远比不上宁向致,哪来的钱让他那么装逼?
【你亡夫在世时,他把自己的积蓄都上交给了你。】
陈子轻诧异,那他怎么没见着?
【都让你经营人情世故,散光了。】
陈子轻抽抽嘴,原主是大方了,到他头上就不得不紧巴巴地过日子。
“南星啊,活药止痛膏有吗?给我来两贴。”
陈子轻的思绪被卫生所外的声音打散,他找了止痛膏送到外面,瞧见来的是三叔,就把人扶进去。
三叔光着膀子,指挥他把止痛膏贴在自己后腰哪个位置,嘶嘶地抽着气。
陈子轻啪地将药膏拍严实,三叔发出杀猪的嚎叫。
吓得陈子轻还以为他要不行了,又是给他倒水,又是给他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