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诸位皆知当初乌国是如何撕毁盟约的吧?他们可是直接将咱们大盛的大人们活生生的剥皮,曝尸荒野!
这是,这一次,节度使大人逼着乌国交出了罪魁祸首!那些人现在通通被悬在凉州城外,接受大家伙的痛骂打砸!刚才我就砸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赵金这会儿心里别提多畅快了,林镖头直接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一个狠厉的笑容:
“人在哪儿,我要去砸!当初老子打鸟的时候,百发百中,也不知如今生疏了没有!”
随后,这支方才还犹豫徘徊的队伍,直接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到了凉州城门,看着那些被冻的不知死活的杀人凶手,还都是些乌国人,众人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于是,众人纷纷抄家伙,石子,臭鸡蛋,烂菜叶都往那些人身上招呼!
当初他们那般虐杀了盛人,如今想要轻轻松松的死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等镖局一干人发泄了怒气后,这才走进了凉州城,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怎么看怎么新鲜。
凉州城此刻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它差一点儿便在敌人的铁蹄之下破灭。
街道上热闹繁华,百姓们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孩童在缝隙间穿梭打闹,妇人结伴出行,头上甚至还带着一朵颜色娇艳的绢花。
若是战时,这朵绢花可能会成为夺命符。
可是现在她们竟然能如此安然的打扮齐整,妆点俏丽的出行,她们是得有多么信任如今的边关守将,或者是……那位节度使大人?
林镖头看着眼前不输青州,甚至比青州还要多了几分特色的凉州街道,他终于清楚的意识到,这一趟,他来对了!
徐瑾瑜虽然去信至附近州府,可是迟迟未有回应,对于互市之事十分上心的郑齐急的几宿都睡不着,嘴角直接长了一个大燎泡:
“徐大人呐,怎么办,都这个时候了,东西还一样没有,到时候乌国来此,咱们拿什么给他们?”
郑齐语气十分焦急,而徐瑾瑜这会儿只是紧了紧斗篷,又喝了口换口味的牛奶,不紧不慢道:
“郑将军,不要急嘛,会有的,东西都会有的。”
“可是……”
郑齐看着徐瑾瑜那仿佛随时随地都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的急躁渐渐被抚平,他有些丧气道:
“哼,徐大人这是又瞒着我什么了!我就知道您和赵庆阳那厮关系好,什么都告诉他!”
郑齐这话竟是隐隐带着几分酸味,徐瑾瑜闻言不由失笑,他故意道:
“既然如此,郑将军何不问一问庆阳兄?”
郑齐听了这话,便忍不住幽幽道:
“说起这个……徐大人您莫不是给赵庆阳吃了什么闭口丸,那家伙嘴紧的跟个河蚌似的!我看普天之下,只怕只有圣上才能撬开他的嘴了!”
郑齐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怨气冲天,下一刻,便有小兵前来禀报:
“徐大人!将军!青州来人了!”
郑齐直接眼睛一亮:
“来人了?徐大人且先安坐,我去瞧瞧!”
徐瑾瑜看着郑齐急吼吼的模样,不由摇头一笑,郑将军对互市的上心程度比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还要上心啊!
不多时,郑齐一脸喜色的将林镖头等人引了进来,他低声叮嘱林镖头进门莫要停留,等林镖头他们急急走进来后,郑齐飞快的关住门。
但即使如此,上面还是传来了几声轻咳。
林镖头下意识轻轻抬眼,入目是一双黑色,一尘不染的官靴,再往上是一袭梧枝绿的棉袍,可奈何主人仪态端方,棉袍不显臃肿反而让那有些瘦削的身影多出了几分稳重。
“小人青州威虎镖局镖头林威,叩见徐大人!”
“抬起头来。”
徐瑾瑜自然注意到了林镖头的暗中打量,只不过林镖头的打量并不逾矩,徐瑾瑜自然也并未怪罪。
林镖头听着那清润如水的声音,心里一动,这声音着实年轻,他已经在勾勒一个谦谦君子,温和沉稳的青年形象。
可等到他终于对上徐瑾瑜的眼睛时,他直接故意一滞,无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他神往已久的徐大人,竟然是一个盛容绝世的少年郎君!
这几日天气愈发寒冷,徐瑾瑜面上已经染上了几分苍白,但即使如此,那双黑若点漆的双眸淡淡看过来的时候,让人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所有想法都在此刻被其洞悉。
虽是少年,可却深沉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