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叹息,“你不是想在华州一辈子吗?”
贾平安平静的道:“使君你说的对,他们都认为某是扫把星。某一厢情愿的在华州待着,可等哪日有人提及扫把星,或是哪年扫把星过境,某就会被那些人想起来,随后不是进寺庙里被关着,就是被送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既然如此,那某何不如去长安看看。”
扫把星过境的记录在史书里络绎不绝,一旦来了,若是贾平安还在杨家坞的话,多半没好结果。那时候许敬宗不在,谁能帮他挡住那些?
“果断!”许敬宗很是赞赏贾平安的判断力,“去长安看什么?”
“看大唐!”贾平安的眼睛很亮,仿佛有火光,“某总是要去看看的。”
许敬宗颔首道:“老夫一诺千金,说了护着你,自然不会反悔。”
“那就拭目以待吧。”贾平安做出了决定,心中一松,然后就生出了许多豪情来。
“长安?”杨德利回来后,得知这个决定,第一反应就让贾平安后悔现在告诉他这个消息。
“那边的东西很贵,咱们还得存钱呢!”
中午许敬宗在贾家就吃了一顿鸡汤泡饭,他看着清汤寡水的汤饭,很是无语。贾平安吃的时候,发现下面有撕成细丝的鸡肉。他吃了一口,然后看看许敬宗那边的汤饭,心情美滋滋啊!
杨德利笑了笑,很是得意。
想在他杨德利这里占便宜,门都没有。他刨了一口饭,眯眼,缓缓咀嚼咽下……
“真香!”,!
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可知晓避祸的第二个法子吗?”
他抚须微笑,一脸矜持。
上次他说的那个出名的避祸方法只是浅显的,这个才是他心窝子里的手段,一般人都不告诉。
他觉得贾平安此次该要低头了。
“假死。”贾平安见许敬宗的得意笑容凝固,就很无奈的道:“假死之后再请使君帮忙弄个新的户籍,从此某兄弟二人自然能逍遥快活。”
这等手段他还有许多啊!只是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施展罢了。
许敬宗准备的得意又被憋住了,郁闷的厉害,干咳一声后,起身准备回去。
“使君慢走啊!”贾平安觉得老许短时间不可能回长安,那么挡箭牌依旧在,他怕个毛线。
许敬宗叹息一声,“老夫见过许多少年,就没有你这等心思透亮的。”
贾平安淡淡的道:“某从小就被视为倒霉蛋,被人欺负都不敢说话,后来更是被视为扫把星,若是心思不透亮,此刻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许敬宗回身,“这倒也是,不过……”
他又坐了下来,突然骂道:“那些贱狗奴,竟然说老夫乃是当年秦王府的十八学士之一,非同一般,如此到了华州任职,自然要做出一番非同一般的政绩来,当为天下表率……”
我去!这是谁在阴老许?
贾平安为老许默哀一瞬,“这是要把你陷在华州呀!”
老许,你是大唐最靓的崽,没有超人一等的政绩,你好意思回长安吗?就在华州蹲着吧。
许敬宗阴测测的道:“老夫却是不怕,都想好了,所谓政绩,不就是耕种和户口,外加教化吗?老夫准备让下面的官吏们都去下面盯着种地……”
贾平安觉得他太乐观了,“今年都快收成了,来不及了,如此就只能再等一年。”
许敬宗看着他,很是恼怒,“老夫还有一个法子,回头就在华州兴办学堂。”
教化也是政绩,许敬宗觉得自己算无遗策。可他也不想想,自己一直在中枢厮混,偶尔下去为官也是混日子的,就这样的能力,玩政绩能把自己玩死。
“没那么多人愿意读书,再有,使君,建造学堂的钱从何处来?”贾平安依旧是平静。
许敬宗捂额,“找那些有钱人募集。”
他狞笑道:“不给?老夫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哭!”
贾平安忧郁的看着许敬宗,心想这么傻萌的老许,竟然有些猪队友的模样,和他厮混是不是错了。
贾平安觉得自己有义务把这个老贼调教出来,“他们会去信长安,随后那些人就会弹劾你,说你在地方胡乱收什么……苛捐杂税,回头太子就把你给……”
他横掌在脖颈前拉了一下,许敬宗怒道:“总是你有理,那你且说说该如何做?”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