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见闻人渡一声不吭地站在后面,周遭气压略显低沉,她微凝眉,道:“你喝傻了吗?”
一旁的闻人骁忙不迭地把人群拨开,窜到闻人渡面前,连拉带拽的想要把他拉走,“酒、酒有点上头,圣君您们继续。”
闻人渡半点不留情面地将手臂抽了出来,因为力气太大,反倒还将闻人骁拽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得狗吃屎。
当着这么众神失了面子,闻人骁怒啸:“你他妈”
后面的话瞬间吞咽下去,他看见刚才这个冷言冷语的弟弟以一种卑微虔诚的态度,上前轻轻拽了拽崔圣君的袖子,用低沉好听的声音恳求道:
“师叔,咱们回去吧。”
闻人骁:“”
这宴还没过完呢。
崔钰以为他刚刚跟别的小朋友闹了点小矛盾,没什么大事,就摸了摸他的头,“等会就走,你先跟同辈好好玩。”
闻人渡拽紧了崔钰刚要收回的手,兜帽下看不清容貌,只能感觉到他的手捏得很紧,指骨很硬。
他的手上也遍布裂痕,为了不让他人发现异样,今天特意戴了特质的手套,冷质感紧紧地贴着她的手背。
崔钰意识到不对,“怎么了?”
闻人渡低声下气:“师叔,我难受。”
崔钰:“”
“哪里难受?”
她抬起手从兜帽下触碰他的额头,手背碰上的一瞬,像是被小小的瓷片扎了一下。
崔钰轻“嘶”一声收回手,低头见手背上划出一道伤痕,正在渗血。
“师叔?”
崔钰甩了甩手,示意他,“走吧。”
“圣君!等等!”席宁拨开人群欲追出来,崔钰已经拉过闻人渡,无视她的高叫,带着闻人渡消失在原地。
夜风吹拂着他们衣袍,崔钰很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甚至连脚下的流云也被波及,几乎被他的灵力震散。
崔钰有些担心,回头想要掀开他的帽兜去看他的脸,闻人渡蓦地伸手死死地拽紧帽沿。
二人僵持在空中。
他的声音破散在风里:“师叔,不要看”
崔钰:“”
不看就不看嘛,搞得她逼良为娼似的。
两人很快就赶回了殿里,闻人渡甫一落地,就将自己关在房间。
南轲正打理着花草,回头见他异样,挑眉问:“祖师爷,他怎么了?”
“不知道,翅膀硬了呗。”
“”
崔钰没有哄人的兴致,见闻人渡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她也懒得理会,心想就让这孩子自己静一静算了,索性甩袖回殿。
南轲目送崔钰离去,继续浇花除草,崔钰养的花草她向来不管,一直都是南轲在辛勤照料着。
庭院里的花树随风摇曳,落花从枝桠飘下,坠在南轲的肩头。
正在除草的南轲一顿,抬手将落花捻起。
神殿里灵力充沛,花树常年不落花叶,怎么今日这么反常?
他将落花放在掌心,瞳孔里映照出灵力消散的枯萎花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