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疏桐刹住了脚步,扶着门把手,悠悠地不知该进还是退……
扭头朝她看来的几人中,曲疏桐只认识其中两位,是昨晚随卓枫一起来的保镖,说得低调是保镖,实际上还兼任了司机,再说全点,是一个能给卓枫办任何事的手下,和她这个特助的属性类似,但是人家比她厉害多了,至少那些无法摆到明面上来的勾当,比如对融远控股的人做一些威胁到人身安全上的项目,这些曲疏桐一个干文职类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是干不了的。
这样的保镖,卓枫有好几个,昨晚她就见到两个。
眼下的这两个每次都会随卓枫来美,两人都认识曲疏桐,所以均朝她恭敬地点个头。
这是把她当……当总裁夫人了,不是卓枫的特助,不然用不着同她打招呼。
那头,办公桌前坐着的男人见她没进去,瞄了过来。
像是看出她为什么止步在门口,他轻一抬手,挥了挥。
曲疏桐马上打开门腾出位置给那几人出来。
待她进去,偌大的办公室就只有她和卓枫了。
不知道他在香江总部的办公室是什么样的,但这里的办公室很空旷,几千尺的房间中有一片几十米长的落地窗,窗外向上看是一抹飞至与地平线相接之处都没有被阻拦的蔚蓝色,像大海倒扣,似卓氏在海内外无止境的超然地位;
向下看是纽约斑驳淋漓的巍峨建筑,白天金光澹澹,耀眼但也平淡,到华灯初上时,外面就像个朋克的游戏城。
现在当卓枫特助久了曲疏桐也就习惯这种“睥睨万物”的日子了,起初还真有点不真实。
这样大的一个环境里,布置得格外简约,除一片宽阔的会客区,便是一个灰色博古架,上面放着古今名迹。
除此之外就是一张双层办公桌位于落地窗前,而办公室的主人,此刻身着一件手工裁剪合体的黑衬,正靠在灰黑相间的一张办公椅上,目视着桌上的电脑屏幕。
冷淡,冰凉,甚至危险,几个词组合起来的距离感让曲疏桐觉得自己仿佛与他不熟。
未曾成为他的女朋友,未曾深夜被他抱回房,也未曾和他多次亲密热吻,同床共枕。
甚至,收到他大半夜送的花。
此刻的卓枫和昨夜与她耳鬓厮磨的男人,如何也重叠不起来,仿佛夜色浓稠下耳语“桐桐晚安”的不是他。
…
曲疏桐朝办公桌漫步过去,边走边问那边的人:“你这么早起呀,不困啦?”
“还行。”看她一眼,他又继续看电脑。
曲疏桐在他对面椅子坐下,“那你吃午饭了吗?”
“嗯。你呢?”
“一样。”
卓枫朝她招招手,“来一下。”
“做什么?”曲疏桐又默默起了身。
绕过办公桌转到他身侧,那一眼,卓枫放在桌上的手点了一下鼠标,电脑屏幕上播放了一个视频。
曲疏桐第一眼以为是哪部谍战片呢,里面有两个车子在追逐,但是卓先生总不会好端端地把她喊来给她放个电影看。
镜头是在一个车厢里透过挡风玻璃往外拍摄的,前面是一条无人的公路,几辆黑车互相角逐,冬日白雪被车轮卷得飞起又坠落,像飓风过境一般,明明是皎洁的颜色却透着硝烟般的味道。
被围剿的一辆黑色埃尔法商务车被随行几辆车子包围保护着,奈何后方追逐的车辆不少,寡不敌众,以至于撞击声像新年烟火一样一记又一记地炸开来,激烈又刺耳。
那么凶险紧张的气氛中,拍摄的镜头却稳如泰山地、诡异地从头到尾记录着这一幕。
直到最终前面有两辆车子失控被撞下公路,埃尔法滚了几圈,掀起的漫天白雪模糊了所有视线,后面追逐的几辆车子才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