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凭什么这样说?!
她蹭地一下站起来,决定不再听这些人的闲言碎语,她教养良好,不想与人争吵,况且她觉得自己跟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
她走到门口跳上牛车,一鞭抽落,往罗侯的酒肆赶去。
一路上她尽量平静自己的心态,可是还是气愤无比。
样貌是父母给的,残疾也不是他想要的,凭什么这一切都要他来承担?
冬菇越想越难过,最后竟是要哭出来。
最后一个转角,她赶车驶进小巷,远远的,她便看见了罗侯。
那男人仍然是一袭青色粗布衣衫,坐在酒肆内的凳子上休息,木拐放在一边。
冬菇跳下车,小跑几步,站在罗侯的酒肆摊口。
罗侯已经看见冬菇来了,可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眼睛一直看着冬菇,也不说话。
“我来看你。”
没有得到回应,冬菇也不在意,她轻车熟路地推开旁边的小木门,走进酒肆,也不通罗侯说话,看见一个酒坛子上有污垢,便拿起抹布擦起来。
好几下也没擦掉,冬菇皱皱眉,四下看了眼,想找水沾一沾。
就在她扭头的一瞬间,手腕忽然被狠狠拉住。
“你为何还来?”
冬菇心里漏了半拍,挣了下,没挣开。
罗侯的手很热,手掌宽大,冬菇余光看见罗侯不知何时竟站了起来,而且没有撑拐杖,只是左手虚点着桌子平衡身体。
拉住她的是罗侯的右手,硬邦邦的,整个手掌都是茧子。
“我路过这里。”冬菇小声说。
罗侯握得更紧。
“你为何还来?”
冬菇已经觉得有些疼,可她不敢大的晃动,她怕罗侯会摔倒。
“我来看看你。”
罗侯手上用力,将冬菇生生转过去跟他面对面。
“你为何还来?”
冬菇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他站得很直,眼睛深深地看向自己。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罗侯的目光总是吸引她。
因为在冬菇两辈子见过的所有人中,他的目光是最坚定的。
即使他身份卑微,样貌丑陋,又身有残疾,可他的目光依然是坚定的,当他决定看一个方向的时候,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退缩。
即使有可能受到伤害,他的目光依旧一往无前。
冬菇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有些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