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唇没回话。
我妈又说:“俞桑,你的心真够硬,我这后半生是指望不上你了。”
我惨淡地笑,抬头说:“好,那你现在把我妹喊过来,这次的医药费让她付。”
我妈噎住,半晌又嚷嚷起来:“俞桑,月月才毕业两年,哪里来的钱?你做姐姐的付你老子的医药费还要扯妹妹?”
ICU外等着的家属目光都探了过来。
我烦躁地扯了扯头发,走到楼梯间,坐在楼梯口神经质地去看余额。
看了半晌,叹了口气,给闺蜜发信息,问哪里招兼职。
从小到大,都是妈妈更偏爱妹妹,爸爸就更偏爱我。
是那种完完全全的偏爱。
如果爸爸口袋里有三颗糖,他不会一颗给妹妹两颗给我,而是全部偷偷塞给我。他总说,妹妹有妈妈疼,那他就要更爱我一些。
想到这儿,我又没出息地哭了。
沈明辉说得对,我越来越没出息了。
爸爸身体好的时候,拼命地工作,拼命地攒钱,只因为我说过一句,想要和沈明辉一起去留学。
爸爸生病后,妈妈说都是因为我他才累倒的才生这样重的病的。
妹妹尖叫着骂我是克星。
家里的积蓄花完了,到处借;借完了,网贷。
这些年,我所有的工资都花在医院和还债上。
可是不够,远远不够。
我只能找各种兼职,能多挣一分是一分。
只要爸爸在,就好。
我就永远是他的小棉袄。
我站起身,去医生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在得到今日不能探视后的准确消息后,我不顾我妈的咒骂,离开了医院。
只有足够的钱,我才能交得起药费,才能让爸爸活得更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