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礼,严婕妤就带着她的宫人们退到了一边,看上去恭敬得紧。
沈茉云有点摸不着头脑,示意秦允快点离开,又客套地说:“天寒地冻,严婕妤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别着凉了。”严婕妤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表明她根本没有出席宫宴,难道告假了?
“妾知道,谢淑妃娘娘关心。”
步辇抬起来继续往前走,不想经过严婕妤身边时,严婕妤反手就将身边的宫女妙儿往抬着步辇的其中一个太监推了过去,撞得对方一个侧走,整个驾舆立时不稳地摇晃起来。
“啊——”
就在步辇歪歪撞撞之时,沈茉云反射性地护住宝儿,不想严婕妤此时冲了过来,趁着抬辇太监站不稳的时候,两三下就攀上了步辇,然后双手掐紧沈茉云的脖子,疯狂地笑道:“哈哈哈,今天我非掐死你不可,我要你为我的孩子偿命,贱人……”
“来人啊——”
叫救命的,救人的,现场一片忙乱糟糟的。
沈茉云拼命地想推开严婕妤,可是严婕妤的力气大得不得了,怎么也推不开,就在她眼晕之际,忽然听到一声“阿娘”,然后又是一声尖叫“死丫头”。后来沈茉云才知道,原来那时宝儿见她情况危急,竟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狠狠地咬了严婕妤一口,力气之大,竟是硬生生地咬下了一口血肉。
等到严婕妤被三四个太监合力扯下来后,严婕妤还在不停地诅骂,其疯狂之势差点给挣脱开来。
“看紧她,快给皇上报信。”剪容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小太监赶紧飞一般地往大殿跑了过去,然后就被素月的喊声吓到了。
“主子,您怎么了?”
沈茉云拼命地咳了好一会儿,顺了顺呼吸后,就发现肚子开始疼痛起来,身上流出一股热液,染红了下裙,当下哑着声音道:“回宫,我,我怕是要生了。还有,宝儿,宝儿呢?她怎么了?”
宝儿还在惊恐中,可是听到沈茉云的声音,赶紧跑过去,握着她的手道:“阿娘,我没事。阿娘,您怎么了?哇,你不要吓我。”到底还是孩子,当场就哭了起来。
剪容赶紧拉过宝儿在一旁劝着,其他人早就吓白了脸,立刻抬起步辇,用比平常快了数倍的速度往长乐宫赶去。
到了长乐宫,陈嬷嬷第一时间就迎上来,训练有素地指示着宫人们将沈茉云送进产房。剪容随即也带着宝儿过来了,不知道剪容是怎么劝说的,宝儿倒是不哭了,只是红着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产房那扇紧闭的大门。
没多久,宇文熙和柳贵妃也赶来了,一进门,不顾那些正在行礼的宫人,宇文熙焦急地问道:“淑妃呢?情况怎么样了?”
不等剪容回答,宝儿小嘴一扁,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冲到宇文熙的怀中,一边哭一边叫道:“哇,父皇,都是那个疯女人,她要掐死阿娘。好多血,好可怕,哇啊啊……”
宇文熙心疼极了,忙拍抚着宝儿,边看向剪容。剪容上前一施礼,不多加赘言,几句话就说出了当时的情况:“严婕妤突然撞向步辇,爬上去掐住了淑妃娘娘,幸得大公主咬了严婕妤一口,这才让娘娘挣脱开来。待奴婢等人过去制住严婕妤后,却发现淑妃娘娘动了胎气,便赶紧送回长乐宫。”
宇文熙一听,立即怒了:“真是反了,皇宫内菀,竟然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这种谋害人命的事?严氏呢?”
剪容道:“已经派人看住她了,正压在外面。”
柳贵妃此时才插得进嘴,饶是她也无比震惊于严婕妤的疯狂:“皇上,严氏罪不可恕,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还是先顾着淑妃的肚子要紧。”又问秦允,“可有请太医?接生嬷嬷呢?医女呢?可有准备好?”
这些人手长乐宫早早就备下,秦允也就一一答了。
宇文熙厌恶地一皱眉,道:“江喜,你亲自去看着严氏,别让她轻易死了。朕倒想看看,是谁给她的胆子,敢做下这等恶行!”
“是,皇上。”江喜一行礼,然后就出去了。
柳贵妃心头一震,看来宇文熙是不打算善了了,就不知道,这一次,又有多少人被牵连。
宇文熙不再理会严婕妤,而是揽过宝儿,一边安抚一边让人不断地去问沈茉云的情况。
这一问,就是一天一夜,产房里来来回回了一个日夜,热水一盆一盆地端进又端出。
到了第二天,天空射出第一道晨光之际,产房终于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叫声,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大一会儿,陈嬷嬷抱着大红襁褓出来,喜气洋洋地道:“恭喜皇上,淑妃娘娘生下了一名小皇子……”
宇文熙高兴地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又问:“淑妃呢?”
陈嬷嬷则是低着头,道:“回皇上,此次生产,因受着外力压迫,又是不足月,恐会伤着娘娘身子。奴婢不敢妄言,还得请太医们看过。”
作者有话要说:恩,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