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念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长发披肩,头上仅仅别了支金簪,黛眉微显,朱唇轻抿。
轻轻抚了抚眼角,沈夕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发愣。
八年了,如今总算是古尽甘来。
想到那人拥着她,清冽的声音细细得与她耳语:“念念,嫁给我,这世上只有你能做我的皇后。”
低头微微笑了笑,这些年的苦都没有白费。
“参见皇上。”
门口处传来太监的通禀。
沈夕念又对着铜镜理了理自己的发丝,起身走过去。
顾行之依旧是那身玄衣,衣摆处泛着些暗沉。
沈夕念一走过去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皱了皱眉,手指抚上他的衣襟,柔声道:“怎么还没换衣服?”
顾行之忽得用力抓住她的手,眼神死死地盯住她。
沈夕念一愣,抬头对上他的眸子。
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浓情蜜意,深邃不见底,泛着点点挣扎的意味。最后,在她的注视下一点点变成了彻骨的冷。
沈夕念的身子没由来的一抖。
挣脱出他的手,沈夕念默默后退一步道:“陛下可是累了?臣妾送您回寝宫吧。”
只听那人冷笑一声,开口的话竟如同寒霜打过:“臣妾?哼,你不会以为,朕真的会娶你吧。”
沈夕念身子猛地僵住
,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顾行之浸着冰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你凭什么以为,朕会娶一个不清不白早已失了贞洁的人为后?”
沈夕念怔住,指尖不停得发抖,微微张开唇,艰难地开口:“你说什么?”
见顾行之不语,沈夕念不可置信地道:“我不清不白失了贞洁,这话你如何说得出口?”
“我十六岁就在家里等你,我等了你三年,等来的却是你捧着一道圣旨让我入宫为妃。”
“我听了你的话,放弃了我一辈子的幸福嫁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
“你让我冒着风险偷偷给你的人传信,我也听了你的话替你舍身犯险。”
“你说等先皇去世便大赦天下不让黎明百姓受苦,好,我信了,我去给他他下毒。”
“整整八年,我在这水深火热的宫中熬了整整八年,等来的是什么?”
沈夕念红着眼眶,抓着他的衣领大喊:“顾行之!你怎可这般狼心狗肺。”
“够了!”顾行之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剑锋带着些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