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谁能想到这种萍水相逢的好言相劝,竟能让井春记下这么久。
有那么一瞬间,井春想要不竭余力的帮这个人。
“忙,我一定会帮。只是公主出宫之事虽与肖公子无关,但童言无忌,之后如何且不敢断定,我担心肖公子的处境不佳……”
听见井春愿意帮忙,肖恩总算是卸下了心中不少的负担,
“无妨,若真有兴师问罪,小生还是能解释得清的。”
随后,肖恩又忽而沉重地说上一声,“多谢。”
井春愣了一下,不知为何,这一声多谢,井春心中不知为何平静了许多,也许最近听了太多人说对不起,如今这一句简单的多谢,好像还能证明井春不是一个冷酷之人。
直至站在肖恩的小院门口,井春才觉察出自己的心是有多大,自己竟然会如此无条件信任眼前这个人,近乎没有任何疑心地就来到了此人的家中。
肖恩只是敲了敲院门,声音也轻柔了些,道:“粟儿,我回来了。”
不一会儿,便听见一声沉重的开门声,可见,这座小院也是有些年岁的了。
只见一个头扎双髻的女孩呆呆地站在门口,身着一身罗兰色的交领衣袍,喜上眉梢,一双眼睛格外水灵,看了一眼肖恩,随后又看了看井春,“肖哥哥,这位姐姐是谁?”
井春也打算开门见山了,难不成日后还能找京兆府遇见姜粟不成?
“我是你黎皇叔的妻子,是你的皇婶。”
“皇婶?”姜粟的眼神更是懵懂了,提问道:“那以后也是肖哥哥的皇婶吗?”
啊?
井春一时间不明白姜粟话中的意思,她日后怎么可能是肖恩的皇婶?
莫非、莫非这肖恩是遗落民间的皇子不成?
井春瞪大了眼睛,已经脑补了涉及两代人恩怨的情仇故事。
要肖恩真的是姜和瑾的侄子,姜和瑾认识肖恩也就算不上奇怪了,难怪姜粟会离宫来找肖恩?毕竟血缘的确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关系。
肖恩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姜粟的问题,俯下身子,道:“王妃娘娘是专门来接公主回去的,粟儿出宫也有三四个时辰了,可别让嬷嬷们担心。”
井春也随之蹲下身子,虽说自己对待小孩子没有什么耐心,但今时不同往日,这是当朝公主,耐心还是要有的。
“皇婶是来接公主去见你黎皇叔的,你黎皇叔在皇婶念叨公主好多遍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哭嚎,姜粟直接泪流满面。
这……井春是说错了什么吗?
还是说,井春看起来很可怕呢?
“肖哥哥,粟儿不要回去,粟儿不要回去……”
这是兄妹情深的戏码吗?
肖恩倒是耐心,一边为姜粟擦拭眼泪,一边又耐心道:“粟儿听话,你在外面那么久了,你父皇心中一定担心,若是又伤了龙体,倒是伤心的又是粟儿了。”
“可粟儿不想在宫中待着,那些嬷嬷和娘娘对粟儿一定都不好,父皇总是不愿见粟儿,粟儿想和肖哥哥在一起……肖哥哥才会对粟儿好……粟儿不要,粟儿不要……”
小孩子向来执拗,更何况这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想来也知道,这姜粟对肖恩是何等的信赖。
“要不……”井春有些想打退堂鼓……
“粟儿是一定要回去的。”肖恩眼神格外坚定,“粟儿,你是延国的公主,你代表的是整个延国的颜面,如此哭闹下去,成何体统?”
“粟儿才不要当公主……”
“当公主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井春说道:“可就算粟儿不是公主,一个普通的姑娘,外出这件事情是否也应该先支会父母一声呢?公主连普通人家的事情都没有做到,何谈不做公主此等言辞?”
“大胆,你竟敢……”
“您是公主,我是您皇婶,从辈分上说,我是公主的长辈,尊敬长辈是人人都需要做的,并不区分公主与常人,从个头上说,公主如今势单力薄,若是当真要和我比较个一二,公主觉得能打得过我吗?打得过也就罢了,可若是打不过,不恰恰说明公主宫外的危险处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