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倒是笑道:“哀家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不过是个凡人罢了,有什么不敢的,你尽管画,哀家对于黎王妃的画技可还是很期待的。”
说着,柳氏便命人将画笔画布奉了上来,井春若是再推辞可就给脸不要脸了。
“臣妾遵命。”
井春也只好拿起了毛笔,开始描绘着太后柳氏的外貌。
先从面部轮廓,之后再是细节描写,发饰、妆容、衣襟……
这不是在京兆府,井春要画得更加仔细才行。
但倘若真的想让太后开心,光是平白无故的画法定然是不行的,必要时还得加上一些美颜的手段。
尤其是在“大眼”、“瘦脸”、“缩鼻”、“微笑”这一块。
这可是体现现代审美的好时候。
未了,井春正画着,便听太后问道:“哀家听说你身边还有一个姑姑待你不错。”
井春的心在画上,又不敢怠慢,只听见姑姑两字,想的也是自己在姑苏的亲姑姑,便道:“太后娘娘说的可是妾身在姑苏的姑姑,妾身先前一直在姑苏生活,多是受姑姑照拂。。”
太后轻轻一笑,“那可不是在姑苏的姑姑,是在京城的姑姑。”
“太后说的是……”
明显就是兰姑姑!
井春放沾墨的毛笔不禁局促了一下,手指恍然间沾染到了墨渍,径直染到了井春的指缝里。
井春也不知太后有什么用意,可既然今日单单叫了井春一个人,那这话中的深意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那是先母生前的婢子,妾身与这位姑姑也是十年未见了,妾身回到京城后,这位姑姑才过来照顾我的,也算不上多深的情谊。”
“你紧张什么?哀家不过是问问你回京后的过的如何?可小心着些,这墨渍不可能轻易洗得干净。”
“臣妾回京后过得很好,多谢太后娘娘关怀。”
“既是过得不错,何须到京兆府任职。”
井春脑中的思绪“嘭”得一声被炸开,脑袋急速运转着,事实是事实,但她必须要知道太后问她这话的原因。
井春假装惊慌失措的样子,仓惶跪地,“太后恕罪,是臣妾贪玩,一时失了分寸。”
“那你是想要这黎王妃的位置,还是京兆府的画工?”
这话是想让井春放弃京兆府画工的位置吗?
此一时彼一时,如此杀伐果断的场景,就算井春守住了画工的位置,今后只会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至少黎王妃的位置还能让自己保住一时的权势。
“臣妾……臣妾是黎王殿下的黎王殿下的王妃,之后绝不会……”
“黎王妃,话可不能说得太满啊……”
不经意间,太后已经走到了井春的身边,看着桌上的画像,感叹道:“这画技果然了得,竟不输你父亲半分。”
“太后……谬赞了。”
柳氏略有深意地看向了井春,“怎么好的画技埋没了岂不可惜?”
这话的意思是井春可以继续待在京兆府吗?
“还请、还请太后娘娘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