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倒是都为本王好了?”
姜和瑾眸色阴翳着,托起侧脸,静静地等着井春的回答。
井春闻言轻笑,“我也是有几分私心的,若是传出我与殿下关系不和,我在皇宫也无法立足。”
井春带吕池去皇宫的确是有这一层意思,她去的是皇宫,一个看人下菜碟的地方,若是仅她一个单枪匹马的前去不知道要被人议论多少口舌,带着吕池去多少可以让人见得井春是得姜和瑾重视,至少在后宫妃嫔们面前如此。
“妾身说了,您这身子还是不折腾得好。”
不得不说,井春顾虑得很全面,也揣测得很全面。
姜和瑾没有回答,轻轻的咳嗽着。
井春不忍,又递了杯热茶过来,送到了姜和瑾的面前,却也不忘挖苦一句,“这奉汤持药的事情我可是亲力亲为着的。”
姜和瑾眉间不觉舒展了几分,接过茶,便注意到了却是井春沾染墨渍的手指,问答:“太后让你给她作画了?”
这一个下午井春尽是在低着头作画,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原本眼睛就受累了,又加上方才哭的一场,井春的眼睛更加酸涩了。
姜和瑾明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得出,太后是有意为难了井春,不然也不可能让井春待到这个时候。
井春留意到自己指甲中的墨渍,这样一双手递上这样的一杯茶,还真的让人不忍直视,这倒是让井春岔开了话题,“我原是去洗了的,指缝了还有些,大概要过个几日才能洗得干净。”
姜和瑾倒没介意,接过茶,竟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连带来的颤抖竟让人连茶杯都拿不稳了,淅淅沥沥地洒在了衣服上。
井春不禁蹙眉,接过姜和瑾手中的茶盏。
姜和瑾的手指有着一种湿润的温感在其中,只觉得那手掌不像是秋冬的树干一样干瘦,却是如同温玉雕琢的一般。
只是这几声咳嗽倒是打断了原先井春与姜和瑾两人的对话,像是一条茎被掐断了一样。
姜和瑾脑袋有些昏沉着,但还是撑着些清醒,续而看向了井春,“你也累了,若没有什么事情,就先回去休息吧。”
说到底,姜和瑾是在给井春一个机会,他试探着井春有没有想要说的话,或者有没有想要告诉他的事情。
可是……
井春放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抿着唇,余光中似乎有些迟疑,可不着痕迹地偏过头去,“好……”
井春只说了一个“好”字,她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不是,而是有些话她不能问,也不能说。
井春几步退出去,沉寂的天空内又重新沉寂,昏沉的薄纱也更加昏沉。
姜和瑾将陆佩珊扎的簪子取了下来,还有平安符,转身便交给吕池。
“殿下,这是……还回去吗?”
“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吧。”
“丢了?”
“烧了吧,”姜和瑾又改变了想法,“有些东西即使还回去了,只会让人厌恶,还不如烧了来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