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斯抬起弩,扣动扳机,箭矢如流光飞出。
+再见,尼奥斯。+他说着,同时怀疑自己将在不久之后见到尼奥斯的本体,这份怀疑强行阻止了他产生对此次短暂会面的不舍。
被金光持续注视的折磨渐渐大于开口的刹那痛苦。
+那是你的杰作?一个基因工程培养的超级儿子?你什么时候想要后代了?+
+……不是。+
+你不能用一个答案回答三个问题。+
他终于听见一声除了最简洁的肯定与否定之外,令对方显得不那么像愚蠢机器的一句人话:+我创造了他。他不是我的儿子。+
+那他是什么呢?+莫尔斯不以为然,+又一件临时的工具?+
+……不是。+
莫尔斯决定闭上嘴。
莫尔斯在这把小箭上篆刻起更多符号,这会是件好用的道具。
他不知是否该为此伤感。他甚至没有心脏来为此跳动。
半小时前莫尔斯在想多年来对方是否会有什么改变,现在他知道至少那家伙一如既往地能轻易让人不耐烦发作。
金光笼罩的人向他靠近,站在他身边,没有多说什么。
他坚持不允许自己移开目光,不久后,他也不再允许自己继续闭口不言。
无论如何,在终于完成一系列回击后,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咒言流动,用来幻化生成另一件结构独特的有型之物。
莫尔斯笑了笑,尽管他不认为对方能从自己这张虚无的脸庞上看见任何表情。
不久之后,金光里传出声音:+我听见你呼唤我。+
+显而易见伱听到了。+莫尔斯说。
不提那些无关因素,色孽的审美能力的确位于银河系无尽生灵的顶端,仅仅是一把一掌多长的短刃,就已经在美学上登峰造极,乃至打破了凡人能够想象的美的上限。
咒言构造的空间与对方的力量逐步脱节分离,如小船向亚空间之外上浮。
遥远之处,茂密葱茏的花园土壤里,一群聚成圈手拉手跳舞的腐烂生物被锐利的箭矢穿成一串,连一声哭哭啼啼的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
他向四周看。
下一刻,蓝鸟的幻影便从钩索上逃脱,洒出一串紫蓝的流动液体;液体顺着匕首往上攀,在碰到莫尔斯之前,使用结束后该废弃的匕首就被他丢弃进亚空间中任意漂流。
幻影向他颔首道谢,随后便与小船中的一切,一起永久消失了。
结束净化后,莫尔斯听见有人推开劝阻的士兵,重重地踏着地面,阔步向此处走来。
当扭曲融化的大门被一双巨大的手轻而易举地掰开扯断,莫尔斯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还没有重建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