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涓知道他们不敢议论,因为会被抓走。
在安荻枯的人,他们并不想打仗,留在这里的大多数是外面来的商旅、僧侣、街上走动的男子多是四五十岁左右,或者老叟及还没长大的孩子。
秦涓随意吃了点早膳,便上楼继续睡,白日不好在街上走动,安荻枯到处都是兵。
被抓住都会是一番问话,他会觉得很麻烦。
等他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太阳都已经落山了,城里巡逻的军队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趟从窗户下的那条街上走过了。
秦涓走下楼去吃饭,跑堂的将吃的端上来时已经天黑了。
秦涓叫住跑堂的:“城里最大的铁市是城东那家吗?”
“城东哪里有铁市,铁市在城南。”跑堂的说。
秦涓不知道铁市在哪里,刚刚只是套话。
秦涓:“城南?可能我搞错了,毕竟安荻枯也不小,不过这铁市是谁在管,是蒙古兵吗?”
说到这里,跑堂的看了眼四下,见没客人进来,便靠近了,对秦涓说道:“我听人说,咱这安荻枯的铁市有些来头,别的地方的铁归不归蒙古兵管我不知道,但安荻枯的铁,这些街上走的还有那些守城的蒙古兵根本管不着,更用不了。”
秦涓皱起眉:“怎么说?”
跑堂的低声道:“我听人说的,我们的铁直接供去中原了不供给西征大军。”
“??”秦涓瞪大眼睛,敢情宁柏是要将自己的铁卖给穷弟之后,穷弟再卖到大都去?
等等等等,秦涓觉得有个环节他没有想明白。
宁柏若单纯只是想将一批铁交付出去换银子,卖去大理甚至卖去高丽都可以,为何要大老远卖到安荻枯来?
大理离他的营帐近,且地势险要崎岖,想处理掉铁矿更容易,大老远的让给他们过沙漠爬雪山……绕一圈来这里,还得担心性命。
难道说这个从大都来的要买铁的,是宁柏觉得安全的人?
他设想一下大都和安荻枯的铁市有交易,。负责这个的官员认识穷弟,也可能认识宁柏,但这个官他并不知道宁柏已和穷弟约好易铁之事,宁柏只是借穷弟将铁过一道手?
秦涓眸光一黯,现在他更想知道那个大都来的和穷弟交易的官是谁。
秦涓已初步了解到现在守着安荻枯的是蒙哥王的庶出弟弟,应该不会是雪别台将军,秦涓仔细想过若是雪别台将军来安荻枯继续就任了,不可能不经过罗卜。
也就是说应该是蒙哥王西征带在身边的某个庶出弟弟可能是庶出里面的老大的机率极大。
秦涓反复琢磨了一会儿,雪别台和宁柏是旧识,像宁柏和雪别台那一类人,兄弟情比亲情还重要的,但是宁柏似乎不知道雪别台去了哪里,雪别台甚至没有和宁柏告知去向。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
天彻底黑了,秦涓换了一身纯黑的劲装,保险起见戴了面具不说还拿黑布蒙了面,戴了斗笠。
从客栈出来,他先去了城南那个铁市。
离酉时夜禁越来越近,街上行人越来越少。
等走过几次军队后,秦涓跳上房梁,至城南铁市他已有些累了。
想知道铁市的交易,必须去铁石的管事那里,查清楚管事房里的交易契子。
查铁市比查蒙军军营简单。
这一日秦涓摸清楚了铁市的布局,但没能进入管事的房间。
次日夜里,和昨日一样秦涓再来,他摸进了铁市管事的房间。
比想象的顺利,他进去后在管事的书桌上找了一通,简单的把不是畏兀字的全部排除。
又拿起挑出来的那几份细看,他确定了这个铁市和官府有合作,既然不归军营管,他继续查从大都来购铁的官会是谁。
他翻了半天,在契子最末页也没看到官员的署名,但他看到官印竟然刻着刑部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