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花枕月迈步走上祭坛,来到天君的面前,天君被黑气冲突,吐了大口的血,手上拄着拐杖,勉强站稳,待看到花枕月一步步逼近之时,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在他的后面是朝廷的兵马,是沈清书的精锐之师,也是二皇子最为信任的人,天君知晓,他今天退了便不会再得到二皇子的任何新人,之前所做的努力,将全部都付诸东流。
天君停下脚步,迎面对上花枕月,双目微眯,稳下心神,说:“花枕月,除妖人之间的规矩,不得插手对方所行之除妖事,你这样做是坏了规矩。”
花枕月停下脚步,单手负背,一手在前,闻言摇了摇头,说:“我不在规矩之内,这一点,想必你很清楚。”
天君被花枕月一句话怼了回来,心下略略思考半晌,复又言:“即便如此,恶意破坏同为除妖人之人,你亦是已成为众矢之的,难道,连这个你也不在乎吗?”
“我不在乎。”花枕月语调平静,手掌翻起朝上,手中聚力,口中说:“鬼王河中的生灵不曾离开鬼王河滋扰人类,霍乱人间,而是有人向鬼王河中投毒,这才引起一系列后面的事情,错不在鬼王河中的生灵,而你,没有调查清楚,便在鬼王河布阵除妖,此举,难道就不是违背了除妖人法则么?”
“你怎知我没有调查清楚?”天君抓住花枕月话中的漏洞,说:“我已调查清楚,妖魔祸乱,同东风王交易,妄图染指人间,扰乱秩序,我受二皇子委托,在这鬼王河布阵除妖,亦是帮助二皇子除掉东风王的左膀右臂,好早日评定叛乱,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有何不妥,你在此破坏我的行动,又是居心何在,哦,我知道了,定是东风王给你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才会前来阻止我的行动,花枕月,你此举是助纣为虐,不可取也!”
天君一通说,说的下面的士兵已经对花枕月虎视眈眈,纷纷亮出兵器,沈清书也是血气上涌,说:“任无忧,你听到了,这个妖女就是来搞破坏的,你还帮着她,小心二皇子怪罪下来,谁都吃不消。”
“你只听天君一面之词,就判定除妖人是错,这可不是一个领兵打仗的=大将军所应该有的判断力。”说话的人是紫曦,紫曦在一众士兵的瞩目之下,缓步走到前面来,站在任无忧与唐醉影的身边,双目看着沈清书,说:“鬼王山只是一坐荒山,千万年来,很少有生人进入,不要说什么交易,就是误入之人,也会在山中精怪的暗中指引下,离开鬼王山,这个天君所说的事情,从来就不存在。”
沈清书先是被花枕月摆了一道,现在又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说了一通,脸上哪里挂得住,当下提枪一喝,说:“本将军行事,何需你多言,来呀,给我拿下,重重有赏!”
“是!”众士兵齐齐答应一声,挥舞刀枪,一拥而上。
“任无忧,保护唐醉影,紫曦,不得伤人!”花枕月的声音从祭坛上传下来。
任无忧摩拳擦掌,说:“放心交给我吧!”
紫曦也答应了一声,说:“是!”
任无忧同唐醉影迎上涌上来的士兵,紫曦则对上了持枪的沈清书,沈清书手中抢,力沉且勇,紫曦不与其硬碰,只长着灵活身形,游走在其周身,不正面迎敌,只为拖延时间。
祭坛之下打做一团,花枕月不去理会,仍旧是面对着天君站着,说:“我的时间有限,你可以说遗言了。”
“你要杀了我?”天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画着月轻轻点了点头,说:“确实如此。”
天君暴怒,说:“我是除妖人,我是人类,你只管妖的事情,你不能杀我!”
花枕月并不想要与他多言,手中蓄力,口中说:“枉杀妖之人,同样罪不可赦。”
这一言过后,花枕月再不说话,踏步上前,以手做刀,直取天君面门,掌风凌厉,每一招皆是杀招,天君步步后退,手中拐杖左冲又突,然而,却始终无法冲出花枕月织下的绵密天网,几个回合下来,已是大汗淋漓,动作迟缓,无奈之下,天君只得大呼:“将军救我!”
而此时的沈清书已经被紫曦的剑给拦住,无法前进半分,对面这个丫头,身法灵活,长剑如同灵蛇吐信,蛟龙出水一般,沈清书的枪往哪里去,这把剑便从哪里出来,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黏住不放。
沈清书这边无法脱身,其他的士兵那里也被任无忧同唐醉影给困住,任无忧乃是广平王世子,这班人也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毕竟伤了广平王世子,回京之后,广平王那边可是无法交代,所以,这一场就如同表演一般,谁也没有真的出力。
再看台上,花枕月已经占据了足够的优势,拿下天君只在顷刻之间,天君眼看自己在劫难逃,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款到袍袖挥舞,袖中红花落出,拐杖挥舞,拐头的骷髅忽吐了一口浊气,落在红花之上,只见一道亮眼的光闪过,红花消失,变作一个巨大黑影,挟带浊气兜头朝着花枕月袭来,花枕月抬头看去,脚步后撤,闪身躲过这道浊气,额天君便利用这空隙,转身欲走。
“你走不了的。”花枕月扬手一甩,只听的“砰”的一声,一柄桃木剑将天君的衣袍钉在祭坛之上,花枕月也已打散浊气,闪身到了近前,手刀挥出,说:“为枉死的生灵赎罪吧!”
花枕月举手便欲取了天君性命,然而就在她手刀将要落下之时,忽听得一句:“花枕月,且慢动手,除妖人之规矩,不得私下处刑,即便你不在除妖人的规矩之内,也请将人交由我们处置。”
“门主,门主救命!”天君忽然双膝跪地,冲着空荡荡的夜空倒地便拜,口中高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门主救命,门主救我!”
那声音又响起来:“花枕月,看在同为除妖人的面子上,请将此人交还给我们,我们必定会给你一个结果,也会给鬼王河众生灵一个交代。”
对方言辞诚恳,花枕月收回力道,立身站好,冲着空荡荡的夜空,拱手一礼,说:“门主亲临,花枕月岂有不尊之礼,请门主自行处置。”
那声音说:“多谢,孽障,还不快快随我来!”
天君磕头如捣蒜一般,说:“是是是,我马上就来。”
天君的衣服还被桃木剑钉在祭坛之上,站起身来用力一扯,衣服也被扯开一条口子,天君也顾不上这许多,匆匆跑下祭坛,走之前先与沈清书说了一句:“老夫无能,不能为二殿下分忧,还请将军代为转达,告辞!”
眼看着事情变化,沈清书很是懵圈,这是什么情况,合着,真的就是这个天君招摇撞骗,骗了自己,骗了二皇子,沈清书刚想要叫人拦住天君,花枕月已经走下祭坛,来到了沈清书的面前,说:“这是除妖人内部的事情,将军不必多此一举。”
“你是谁啊,凭什么命令本将军!”沈清书对于花枕月无半分好感。
紫曦持剑站到了花枕月的身边,瞪了一眼沈清书,说:“不得对除妖人无礼!”
沈清书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是不是没有看黄历,怎么一直在被两个小丫头怼,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是难看,任无忧往前一步,说:“沈清书,你也看到了,那个天君就是个骗子,被人拆穿了就想要逃命,你们都被他给骗了,鬼王河中的生灵根本就没有做坏事,是有别人蓄意为之,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是把这个罪魁祸首给找出来,你对着花枕月发脾气,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沈清书那张漂亮的面皮上,一阵青一阵紫的,张了半天的口,方说的一句:“天君是二皇子请回来的,现在别你们给打跑了,我回去没法交代,你们要同我回去与二皇子分说明白。”
“这个自然。”花枕月想也没想的便答应了下来,说:“刚好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二皇子求证,正好一块解决了。”
“那她……”沈清书指向紫曦,说:“她去么?”
花枕月点了点头,说:“紫曦是鬼王河之事的见证者,她也要同行,一块前往。”
沈清书想了想,天君跑了,作法没有完成,鬼王河的情况虽然比之前好了许多,但是仍旧污浊,说不定里面还有着什么,面对真实的敌人,沈清书自然是不怕的,可是这妖魔之事,难以分说明白,枉自行动,视为不智,眼前的这两个姑娘不是普通的人,且先带回去,即便是有什么,在大营之中,也是不惧,当下,沈清书便召集人马,即刻返回剿匪大营,欲将这件事情回禀二皇子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