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那里还放着一封不知道已经放了多久的一本书,书皮上并未写字。
周锦鱼拿出了书来,走到窗边,一页页的开始翻。
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她方才看清,书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是柳氏记录了从她出生开始,到她一日日的长大,所?发?生的大半事情。
前面的那些日常琐事,几乎她都记不起来,但?柳氏却一件件的记录下来。
包括她第一次喊阿娘,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去学堂被先生骂。
周锦鱼就站在窗户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仿佛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恍若未闻。
等她快看到最后的时候,记录却是越来越少了。
往往都只有一句话:锦鱼今日来了信。
或者是:锦鱼一月未有信至。
要么就是:天冷了,不知锦鱼添衣否。
周锦鱼翻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上面不再是周锦鱼出世以后发生的事。
而是之前。
上面是柳氏写了一个故事。
说,京中原有柳氏女,同她父亲手下一名幕僚彼此倾慕。
后因幕僚不忍百姓被京中大员之亲信抢吞田地,幕僚代表受苦百姓击鼓鸣冤,虽被陛下赏识,却终因?得罪权贵,被冤入狱,判以斩首之刑。
虽然,在这个故事里,柳氏只用了几句话来记录整件事,但?周锦鱼却在这寥寥几字当中,对那位幕僚的气节肃然起敬。
如今吏部的资料已然尽数被毁,周锦鱼查无可查。
而魏华年的暗卫也随着她们的隐居尽数解散,如若不然,以那些暗卫的本事,查出一个当年获罪的官员,显然不成问题。
但?周锦鱼还是在走访了当年的官员之后,了解到了,那位官员姓粟名青。
而粟青获罪之后的一个月,当朝大儒柳熹便带着唯一的女儿辞官返乡了。
周锦鱼推算了下自己的年纪,也正好能对的上……
此时周锦
鱼的脸上,尽是平静。
心?中,亦如是。
-
又过了几日,魏璟睿见此时局势已然大定,他和阿婉便要急着赶回渝寨去了。
在他们二人向她辞行的时候,周锦鱼笑着问阿婉:“阿婉姑娘,为何你们这么着急回去?不多在京城呆些日子?”
阿婉姑娘甜甜的笑着解释:“周伯伯,璟睿哥哥在寨子里刚种下大片的药植,我们要??去照看它们。”
此时的阿婉完全不像当初来谷里时的那般模样了,那时的她眼中尽是警惕,尽是冷漠,而现在的阿婉,却灵动极了,仿佛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叽叽喳喳个没完。
她倒是极听魏璟睿的话,虽然她经常同魏璟睿置气,但?魏璟睿往往一个眼神,她便立刻巴巴的投降认怂。
周锦鱼已然完全接受了“周伯伯”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她脑子里想着,如果哪天她穿上女装了,定然要让她喊自己一声“周阿姨”才好!
周锦鱼嘱咐魏璟睿道:“你若是在渝寨忙完了这阵子,便回去看看你母亲,她牵挂着你,你知道的。”
魏璟睿一听周锦鱼提到魏华年,立刻乖乖的点了头。
俩孩子走后,周锦鱼便时常进宫去看待产的杨妃。
杨妃是个美到极致的女人,却又极其的小心翼翼,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因?此但凡是身边有人对她声音稍微大了些,便会把她吓得打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