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牛闰林一拍桌板:“没什么大不了的!天不亮我就去家里一趟。挨打挨骂,我都认了,当爹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左右没别的方子,牛家的木铺是唯一出路了。
一夜难眠,天未亮,牛闰林和小厮消失在出村的路上。
等他归来,秦家几人依旧在灰烬中翻找收拾。
未到日上三竿,却听远处有人在喊,几人回头去看,就见村里一个相熟的妇人小跑着过来,喘气喊道:“快!快!你家。。。镇上。。。。。。”
“你郎婿那妹子让人给捉到衙门去了!”
秦巧反应好一会儿才听懂是在说谁,顿时顾不得什么,拿上细软交代阮氏照顾好哥哥,雇了牛车就往县里去。
真叫人心颤,事儿都赶一块了。
那妇人也说不清原委,只说屠生和他那妻户马氏不知怎么竟是双双惨死家中,马家老爷一觉睡来瞧见闺女和女婿的尸首,大怒之下直接报官了。
这一路上心里万千念头,刚到县衙门口,未进去,便看见一群人堵在县衙门吵扰,定睛细瞧,认出是满井村的郑保长一行人。
衙役挥舞着长棍,直接将一行村人赶出大门,不耐烦地摆手驱赶:“你等莫要在此吵嚷!快快去了,省得我这大棍不长眼!”
村里人并不甘心,叫嚷着报官,求青天大老爷给做主。
可惜民情沸沸,并未引得衙役改色,反而更加凶残,直接动手敲了众人几板子,直打得他们避让开,轰隆一声,毫不留情地关上大门。
人群之外,有人指点,秦巧听了几耳。
郑保长等人晨鼓之后便来告官,可惜通传至下晌,眼看夕阳西下,依旧无人搭理,才莽撞地敲了县衙的红大门。
“保长,若不然先回村里吧?”有人挨了打,生出退意。
郑保长蹲在台阶下,垂头丧气道:“回去了,他们更是不给村里主持公道了。老夫就在这里等,等一夜不行,那就等两夜。大不了就让我老头子冻死在县衙门口!”
说着说着,自己又动上气了。
“可惜人家不都说了嘛,无凭无据,不予理会。”郑梧桐哼唧起来:“爹,你就别犟着了,趁着城门没关,尽早回吧。”
“什么无凭无据?”郑保长竖起眼睛,看着儿子这副不争气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村西口烧得一片黑,要是昨夜刮大风,你晓得村里会有多少人被烧死嘛?!”
郑梧桐紧紧领口,心里嘀咕:这不是没刮大风,就烧光秦家一户嘛。
“这回没死人那是老天开眼,不是那伙恶人放过咱们。”郑保长看出他心思,同时也是敲打同行而来的村里人:“再忍气吞声,下一次他们作恶,指不定挥刀子要了谁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