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三天,礼部?侍郎向新皇上?了?折子,斥责这种‘报纸’道德沦丧,败坏民风,开奇淫巧技之风,又多?说些诋毁纲常之话语,亦有妖言惑众,为博名头而宣泄仇恨之意?,请新皇取缔以结香社为首的非法结社组织。
原来‘报纸’一出?,使用传统纸书的旧媒体?遭到巨大冲击,许多?书坊销量惨淡,他们联合找了?行会的领事,又托了?许多?名人大儒背书,请取缔这种新行当。一时气势汹汹,似乎下一秒报纸连同结香社就要被压垮。
【我觉得完蛋……】
【结香社这步子跨得太大。】
论?坛内也一片愁云惨淡,似乎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
这天晚上?。
月明星稀。
坊市落锁,富贵豪门紧闭。
两盏四角形檐灯挂在廊下,亮着醉迷迷的光。
礼部?侍郎在勾栏与人喝酒,推杯换盏误了?时候,在一片红彤彤、醉陶陶的酒气下,他染红双颊,眼目迷离,推开伴随身边的女伶,起身踉踉跄跄往小院茅厕里走,正?是空荡后院,一阵乌鸦乱飞,凄厉哭竭的吊丧音惊了?他一身冷汗。
“该拔了?舌头。”
他哝哝道。
却见一道黑光压着月影,倏地从天而落,这人身高八尺身形魁梧,双目利如闪电,身着一袭玄色夜行衣,手中拿着锃亮宝剑,
刀光霜影,整间后院闪过银色亮白,听一声怒喝。
“好头颅,看我一剑取之!”
一剑挥来。
凉丝丝的气从礼部?侍郎颈间划过,仿佛三魂去了?七魄,一剑霜色吓破了?五脏身,这黑衣刺客来也飞快去也飞快,只留下礼部?侍郎握着门廊扶杆,僵死似的动也不得,半晌才吐出?一口寒气,摸摸自己领口,剑尖擦过薄薄的里衣,一层白丝娟划破,只差丝毫就碰到温热的皮肤。
他胸|前一凉,腋下一冷,才发现冷汗冒了?全身。
这是个警告。
来自结香社的警告。
礼部?侍郎怒不可赦,当即拍板请来十方护卫,又取了?牌子借了?人情,让些隐藏的老怪名宿出?马,护他一|夜,言道:“第二天,必定上?报朝廷,狠狠治他个罪,竟敢冒犯朝廷威严,明年今日就是他斩首之时!”
勾栏坊市热闹起来,人人都道礼部?侍郎遇刺,从窗棂巷尾探出?头,专看他热闹,礼部?侍郎坐在一间密室,上?下左右坐着修炼的护卫,另有老怪暗藏其?中,以掩身形。
“噔噔噔”几步楼梯脚步声。
大理寺的人马推门而入,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带着左右寺正?,身后还跟了?几个巡捕,他们正?在勾栏内喝酒,听到礼部?侍郎遇刺,连忙来此相助,这群人满满挤在房内,天色渐亮,一人小声说:“恐怕刺客不会再来,大人安心睡吧,明天面?见陛下,总不好殿前失仪。”
礼部?侍郎困倦上?头,含累睡去,他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绵长、安稳的睡眠,就连后院里的遇刺也淡淡消去,他动动鼻子,掀掀眼帘,问道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双目张开。
一对充斥血丝的双眼正?与他相对。
满头银发,太阳穴高鼓,青筋如蛇。
正?是他请来的名宿大师,传承杀人秘法多?年,曾为万人梦魇,如今却叫人取了?脑袋置在他躺卧的案几前,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瞪过来,怒煞冲天。
“哐当。”
礼部?侍郎失手打饭了?案几上?的酒盏,他浑浑噩噩站起来,借着破晓的天光环视四周,躺卧了?一地的护卫帮手,就连大理寺众人也靠在墙边,他颤颤巍巍伸手去碰
众人鼻息,还活着,这一屋人被药倒,那刺客进来,无声无息去了?最高之人的性命。
酥软了?半截。
礼部?侍郎颓然仰倒在软垫上?。
他上?朝,再没有提起过取缔‘报纸’之事。
一剑封疆整理了?黑色头巾,若无事离开勾栏,他走到隐蔽处,掏出?灵神玉石回复道。
“任务完成。”
‘报纸’兴旺。
传到了?黍下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