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降香再熟悉不过。
——正是她前不久为谢承思试过的,交趾国来的灵猫香。
只是比她每次用的,浓烈上许多倍。
像是不小心将一整块香脂打碎了。
而匣子里的东西,却与灵猫香脂毫无关联。
里头是一件衣裳。
是府卫统一的常服,每件都标有暗记,方便成素记账点数。
按着这件衣裳上的记号,于库房的账册之中追溯,它正属于那名奸细。
降香将衣裳挑了起来,轻轻抖了抖。
除了表面沾着的尘土,并没有别的东西落下。衣裳下面,也没压着东西。
但香气却愈加浓烈,浓得甚至有些刺鼻,直往她脑子里钻。
是衣裳上带着的。
“成总管,这衣裳上的味道是?”降香实在疑惑,竟替谢承思问出了口。
“灵猫香脂的味道。”成素并不纠正她的逾矩,“此人从未运送过灵猫香脂,衣裳上却沾满了它的味道。且就算是运送香脂之人,也因着此物珍贵,全隔着盒子传递,不徒手接触。他们绝无可能沾染这么多。再者,全神京城里的贵人,只有我们殿下,才会寻求此香。”
“所以,这衣裳只有一种解释——它的主人,参与抢劫了八角悬铃草。在抢劫途中,不慎打翻了装有香脂的盒子,沾了满身。而此人大概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方便进出,将这套府卫的衣裳穿在里面,使它也染上了香气。府卫的衣裳上都有记号,不好随意丢弃在外面,而王府巡查森严,也不许他点火焚毁,只能埋起来。”
“多亏了灵猫香脂的香气重,留香久,让这奸细害怕味道被人发现,才露出了马脚。”
“他又是长公主的人,又与八角悬铃草被盗有关。那连起来,岂不是,长公主与八角悬铃草被盗有关?”
“是长公主盗走的八角悬铃草。”
高玄弼帮成素总结道。
谢承思轻笑一声,抬手示意大家先停下。
“好了,讨论到此为止。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我们抓到了内奸,知道他是我姑母派来的人,也知道是姑母抢了我治腿的药。”
“今日辛苦大家了。”
竟是送客的意思。
高玄弼还有话要说,谢承思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匡德可是馋酒了?过几日吧,过几日我去你府上拜访,不醉不归。”
“蒋神医要来吗?”他又转头问向蒋神医。
“小酌,小酌。”蒋神医笑容满面,答应得十分爽快。
废话,神京中到处是贵人,所饮之酒自然也不凡,他一个乡野老匹夫,可没见过这等市面,当然能蹭就蹭。
一时间,宾主尽欢。
似乎谁也想不起来,内奸背后,还有许多问题,并未得到答案。
譬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