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一片肃静,后面的院子里,两名捕快模样的人在跟何县承说着什么。
“可有什么线索了?”苏君安走了进来,问道。
“是。”按照官衔的等级制度,几人都对着苏君安拱手作揖。其中一名捕头开口:“禀告武安将军,我们昨晚追到了十里外的庄子外,看见那个蒙面杀手跟一个老大娘接洽。”
“老大娘?”苏君安有些不解。按理说,根据以往接连不断的刺杀来看,想要对付他的人,一定财力雄厚而且权力也应当不小的,怎么会是老大娘?!
“可有看清她的样貌特征?”苏君安又接着问道。
“样子是有些老的。不过,看她的打扮,也是一身的绫罗绸缎,定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
“而且,那老大娘言语之间似乎提到什么‘公主’。所以,下官猜测那老大娘也许是宫里人,更可能是受人指使,所以不敢贸然出手。”另一个捕快也跟着说道。
“公主?!”苏君安此番更有些不解了。他从未与宫中哪位公主结怨过。又是谁这么狠想要置他于死地呢?!
宫中的公主大多是温婉和蔼的,只有一位,权势滔天,而且,受当今梁宣帝百般宠溺那就是思琴公主。
苏君安沉思着看来,最近发生的命案,还要靠他自己,回到京都,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了。
“武安将军,您说,这要真是宫里的人,那下官一个小小县承,又如何开罪得起?可是杀人偿命,这件案子,又总不能”
“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便回京都好好查一查。”苏君安冷静地分析道:“既然他们一心置我于死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便要想办法抓一抓他们的狐狸尾巴。”
苏君安下了决心。公主又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烦我。她几次三番派了杀手来杀害自己,若是真的将她揪了出来,管他什么狗屁公主,总要将她一剑杀了才解气。
苏君安回了不远处的客栈。让苏月娄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又与她一同吃了些早饭,才匆匆地收拾了行李,去跟何县承告别。
黑衣人的目标是苏君安,若是他们走了,永巷大概也就太平了。
“何县承。”此时,何县承正在县衙翻看最近发生的案子,就见苏君安走来。
“今天早上,邻县又发生了一桩命案,接生的曹婆婆死于中毒。方才想着那个蒙面杀手的事情,一时忘了将这证物交给你。”
苏君安将那根被自己收下的银针从丝帕中取出,连同丝帕一起递到案桌上:“曹婆婆为人善良,我不忍心让她暴尸在家,所以早上回来之前就将她草草葬了。你们查明真相后,也可将她重新厚葬。”
苏君安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了桌上:“这些天何县承的照顾,我记下了。”
“我离家多日,该将妹妹送回家了。最近连发的多起命案,还望何县承多劳心。犯案的凶手一旦抓到,我也会想办法给何县承送消息的。”
“可是”何县承有些不放心:“那些杀手在暗处,若是与你们正面交锋,你们怕是不能力敌啊。”
“那何县承,就给我们拨几个功夫好的捕头同行吧。”苏君安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现在苏君安的身世似乎真相大白,他始终是要将苏家的金枝玉叶送回去的。就算拖得再久,那些杀手也总会伺机而动。
如此,自己走了,永巷也正好太平了。
“好。”何县承答应着,即刻办了下去。不消片刻,回京都的人马都已经准备妥当。
只是,苏君安和苏月娄如何走,却犯了难。
苏君安想着,与苏月娄分开走,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自己,总不至于对苏月娄造成什么威胁;可苏月娄却不愿意。
而且苏月娄身上的伤还没痊愈,总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她的。
苏君安说不过苏月娄,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苏君安还是答应将苏月娄带在身边。
两人坐在何县承准备好的宽敞的马车中,马车便缓缓行动了。
一路上,苏月娄侧躺在苏君安手臂上,因为找到了苏君安,她似乎心情不错,甚至还在他身边唱起了家乡小调。
苏君安对待苏月娄的心境却有些不同了。可见苏月娄心情不错,他又不忍心打搅。
“这次回来,可有什么感想?”苏君安问道。
“见到哥哥了,月儿自然是开心的。”苏月娄说着,搂了搂苏君安的胳膊:“哥哥,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会很担心的。”
“可是这次回来,因我而死的就有几十口人。”苏君安心里仍放不下包袱:“百姓何辜?要因为我而遭受这样的浩劫?!”
“哥哥,所以我们应该早点查明真相,才能还他们一个公道。”苏月娄的心情也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