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女并没有跟她说话。
“我知道你有命在身。可我被你们五花大绑了,也逃不掉不是?”苏月娄说道:“我又累又渴的,身上还受了伤,你们这样颠簸我,再不停下来,我就快死了。”
……
一个杀手扛着她,一行四人继续走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这次,苏月娄话刚开了个头,便吐出了一口鲜血。她用力呼吸着,好像受了内伤的模样。
扛着她的人见了,这才有些着急地将她放平在地上。蝎女用手指探了探苏月娄的鼻息,对着其中一个杀手说道:“去找些地榆、槐花、苎麻根来。”
那个杀手听了蝎女的命令离开。
“你去打些水来。”她对另一个人说道。
“是。”等那个杀手走远了,蝎女就一直打量着苏月娄。大概她有些奇怪,苏月娄刚才还生龙活虎,现在为什么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苏月娄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苏月娄闭目养神,不去看蝎女。
“你最好不要想耍什么花样。”蝎女说道:“你以为六殿下还会赶来救你吗?他中了麻沸散,早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我们的人来了二三十个,恐怕他早被我们的人杀了。”
苏月娄闭目,不回答。
苏月娄躺着,蝎女坐着。见她只穿了一件囚服,蝎女伸手解下自己的衣服替她盖上。两人静静地,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草药并不好找。等了很久,那两个杀手还没有回来。估摸着时间也这么久了,他们也快回来了,苏月娄心里不禁绝望。
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吐出一口血来,就是想麻痹他们,好拖延时间等着人来救。
事实证明她的希望快要落空了。从大理寺回来,这一片茫茫的郊野,平常也难见一个人。
正想着,苏月娄侧头,透过草丛,似乎就看见了高高的草丛后,两个移动的身影。因为她躺着,只能看到他们的靴子,但她直觉是六殿下。
苏月娄再侧头去看蝎女,她正背对着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的情况。在这样美丽的环境下,她似乎忘记了危险,坐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梁子邺和吴昊移动着,衣服划过草丛,发出轻微的声响。
“谁?”蝎女这下总算听见了,转过头警惕地看向远处。梁子邺两人听了蝎女的动静,连忙匍匐下来。
“咳咳!”这时,苏月娄感觉自己的力量恢复了些,见蝎女警惕起来,慌忙咳嗽两声,又虚弱地问道:“这是哪里啊?”
“放开我!”苏月娄挣扎着。
“你受了伤,又被捆了个结实,还是省些力气吧,免得没逃脱,反而丢了自己的小命。”蝎女这才回她一句。
“你是四殿下的人吧?”为了给梁子邺争取时间,苏月娄主动说起一些事情来,想转移蝎女的注意力:“四殿下这个人啊,一肚子诡计。你就不怕将来他将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蝎女的眼里有几分诧异。她一直小心翼翼不曾暴露身份,也不知道苏月娄是怎么知道的:“你……”
“我说的是事实。狡兔死走狗烹。你一身本事,可要跟对人不是?”
下一刻,蝎女的剑抵上了苏月娄的脖子:“我警告你。再敢多说一句,我要你的命。”
“来啊。”苏月娄并不意外,也没有丝毫畏惧:“你要是杀了我,三训门也别想回去了。”
“你还知道三训门?”蝎女有些意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话音刚落,蝎女就被白皓一记手刀劈倒在地。
“月儿。”梁子邺捡起蝎女的剑,将苏月娄身上的绳子割断。他又反复检查苏月娄的身体:“怎么样?哪里受伤没有?”
蝎女的外袍落在地上。苏月娄穿着囚服,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擦伤,不过都不太严重。
苏月娄笑着朝梁子邺摇摇头。倒是梁子邺,肩胛上和腿上似乎都中过一剑,伤口结了一层痂。因为刚才跑动的原因,伤口又裂开了些。
苏月娄有些愧疚。梁子邺一直对她这样好,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梁子邺见苏月娄没什么大碍,拿起剑来,转身就要刺向倒地的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