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韩道:“我昨天一来就跟主公说了,晚上要宴请鲍公,他让我先行回去的。”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呐!”
“我……”郭嘉眼眸瞪大,居然觉得张韩所言也极有道理。
在旁的戏志才这就不明白了,看向郭嘉平静的道:“你不是看重钱财的人,何必如此拘泥于这一月俸禄?”
“它不是俸不俸禄的问题,”郭嘉也有点麻,几次咋舌:“啧,它真的是那种……你本来此月该得的,却告知你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触及,好似月宫仙女,只能看而不能把玩,想要把玩得下个月,那此月还谈何激情?!”
我怀疑你说的不是月宫仙女,是商务女孩儿,但我没有证据……张韩心道。
然后扬起骄傲的脸,朝大堂而去,准备面见曹操,他要等程昱从陈留归来,而后一同在今日就将所设想之谋划,上禀曹操,以此设计。
擦肩而过后,郭嘉回头用余光看了他一眼,问道:“我被扣了一月俸禄,伯常为何如此得意嚣张?他在嚣张什么?”
戏志才咧嘴一笑:“因为他已被扣了一年了。”
郭嘉闻言,猛地又转身来看张韩的背景,一瞬间肃然起敬,眼里全是心疼。
他居然还能苦中作乐,来笑我?!
……
到巳时,程昱从城外赶到了衙署,和张韩一起见到曹操。
广袖黑袍,头戴纱帽的程昱如今精神极多,胡须更加浓密整洁,如几缕假山流水垂瀑而下,于口周围、下巴之处,显得博学。
其人去年时看着还清瘦,现在面部虽已然骨廓清晰,却显得满面红光。
他自门外来时,沾了寒气,所以面颊两侧发红,呼出白雾,但却是目光如星,趋步到身前来。
“主公,伯常,许久不见,思煞我也!”
“仲德先生。”张韩也还了一礼,两人相识一笑,又微微打量。
就好像是好久不见又在习惯彼此现在的模样。
程昱定神看了片刻,咧开嘴角一笑,赞道:“伯常如今雄姿英发,神俊非凡。”
“谬赞了,先生请。”
张韩引他到了位置上,自己则是站在曹操身侧。
今非昔比了,人家现在可是尊贵的二千石,礼仪还是要有的。
程昱开门见山的道:“伯常等我来,便是为了聊及董昭、董访兄弟之事。”
“这半年来,我派人沿颍川到关中多方打听,知晓董昭的确回归汉廷,得授骑都尉官职。”
“嗯,”曹操微微点头,这个消息和早前志才所言并无不同。
程昱顿了顿接着道:“这官位,暂且不必在意,他手下并无多少兵马可调动,归集之士应当也不多。”
“其余便再无消息,不过却另有所获。”
曹操和张韩都来了兴趣,眼神同时有追问之意。
程昱道:“今年关中大旱,百姓易子而食,天子下令拨粮赈灾,但下面却阳奉阴违,导致了关中景象,尽是横尸遍野,民不聊生。”
“百姓出逃,避难于弘农,更多欲至关东,道途皆阻,均是百姓腐骨……”
他说到这,张韩脸色都变了:“关中大旱无粮过冬,今年年关还会死伤更多。”
“不错,可以预见,一定是疫病成灾,而关中官吏无能,关西诸侯混战,李傕郭汜不能治理,自明年起,天子必定谋动!”程昱的话斩钉截铁,又拱手道:“主公,伯常,在下并非是无情之人。”
“对百姓的怜悯,已在几个月前已尽皆缅怀,但只恨无能为力,而今机会便在眼前,明年可先行开向西长安路途,探至关中,再思与长安诸臣而谋。”
“在下建议,应该先取颍川,再谋定思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