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遇没给,硬是要将寿星宠到底:“你走你的,这点东西还难不倒我。”
冉禁叹了一声,进了电梯,帮迟遇按着开门键。
回到家中,迟遇将东西先放下,把冉禁扶到沙发上坐好,轻车熟路地将医院开的药从柜子里拿出来,让冉禁将裤腿卷起来,说:“我帮你上药。”
“给我吧,我自己可以,你别蹲着了。”
迟遇一屁股坐到她身边:“这样行了吧。你怎么老这么唠唠叨叨的?以前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帮你上药还少吗?”
提及这事儿,自然会想到当时迟遇帮她脱衣服的事。
蔽体的衣物被迟遇褪去的记忆不打招呼地在冉禁的脑海中浮现。
迟遇大概也想到了什么,手中的动作也没停顿,低着头将外用涂抹的药从包装里拿出来。
“你照顾我这么多年,还救了我的命,现在膝盖上的伤是因我而起,痛也是因为而生,你就不能放宽了心依赖我吗?”
迟遇将包装丢到茶几上,抬起头时,眼眶红了一圈,表情还很倔强:“还是说我不值得你依赖?”
迟遇的情绪是打开冉禁心门的钥匙。
她情绪稍有变化,冉禁内心的城池就为她摇摆。
更何况是“难受”这种情绪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脸庞上。
本来冉禁想跟她说,一点小伤而已,凑巧而已,我又不是特意去救你,只是在找你的路上无意帮你化解了危机罢了。
就像曾经无数次想要让迟遇讨厌她,想要离开迟遇的世界时,一样的措辞。
“我是自愿的。”
可最终说出口的也跟以往无数次一样。
她没办法真的让迟遇难过。
任谁伤害迟遇一分一毫她都能豁出命去撕咬,更何况是因为她自己。
看到迟遇红了眼眶,冉禁对一切都麻木的心便会不由自主地抽痛。
呵护迟遇,守护神明,是她的本能。
原本以为这句话能让迟遇不难过了,没想到说出来之后,迟遇眼眶发红的迹象并没有消退,反而一瞬间汇聚了大量的眼泪。
“小遇?”冉禁吓着了,拉住迟遇的袖子。
迟遇很快低下头,不想让冉禁看到她动容的模样。
即便低头低得很迅速,但是从眼眶里掉落的眼泪,还是清晰地映入冉禁的眼底。
“自不自愿的……最后经历这些苦痛的还不是你自己?”
迟遇早就厌倦了哭这件事,她曾经发誓不再哭,无论再遇到任何事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
谁能想到,会因为冉禁短短的一句话,胸膛被活生生地撕开猩红的裂口。
迟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音,她在难过她在哭,冉禁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明明没有什么事,她没死,还几乎都痊愈了,小遇不该难过的。
抽纸放在茶几的远端,距离有点远,一时间够不到。
冉禁用指背轻贴在迟遇的眼下,将她眼泪一点点拭去。知道她对自己的妆很在意,冉禁的动作也很仔细,没弄花她的妆。
“你今天愿意陪着我,带我去游乐园,我很开心。”
冉禁犹豫地轻握上迟遇的手腕,看着迟遇的领口中间,那截雪白的肌肤和隐约藏在里面的细亮的项链,
“一点疼痛忍过去就好了,但是快乐的记忆可以跟随我一辈子,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能将抵消疼痛。小遇,你给我才是最好的。”
是我最想要的。
迟遇的眼泪吧嗒吧嗒滴在冉禁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