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溃在外环区的归零弹爆炸后紧急召开了组长会议。
他们就女组长传回来的消息,既江厌拒绝加入破溃是否会对组织未来的规划产生影响展开了议论。一间敞亮的半封闭式房间中,椭圆形的会议桌便已经有六个先到者,还剩两个空位。
因为地理位置距离太远,所以他们都是全息影响,并不具备实体。
房间的门迟迟才打开,邀请江厌加入破溃的女组长这才在众目睽睽中在一个空位落座。她摘掉紧扣的鸭舌帽,将厚重的黑色皮夹克外套脱掉并随手挂在椅背上。
空位还剩一个。
“抱歉,赶过来花了点时间。”在加上女组长共计八个人中,唯独只有她拥有实体。
“辛苦你了,大老远的跑过来,明明和我们一样用影像沟通就可以的。”有人笑着说,接着看向无人的空位,“那么复杂的主行星让你一个人负责,真是难为你了。”
女组长耸耸肩,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开始一个人负责的时候的确麻烦,但只要一习惯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要是归零弹落在各位负责的行星上,各位也会和我一样。东道主,对,很久没有用过这个词了。”
“归零弹已经在主行星的外环区生效了吧?”另一个人迫不及待地问,“看你传回来的信息,江厌并没有在归零弹降临前离开外环区,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一个连E-都不是的零。他有什么目的?”
“彻底摆脱大书库维护者的威胁。”女组长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如果被归零弹作用,维护者们就会把他从危险名单中去除,毕竟一个零就算拥有毁灭天地的力量,也根本不具备任何威胁。”
“有复原的可能吗?”
“如果靠他自己。”女组长摇摇头,“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也无能为力。”
会议室因此陷入短暂的沉寂,墙壁上挂钟的秒针从右到左弹动了十下,终于有人打破沉默,“江厌的确能给我们带来帮助,但没有他也不会打乱我们原定的计划。鱼组长,以防万一,还是麻烦你再关注一下江厌,确认他无法恢复后,我们另做打算。”
姓鱼的女组长默然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问题。”坐在最里侧的影像举起手,“归零弹在外环区爆炸,外环区全是工厂,如果没有工人工作,基层停止运转,那整个主行星的社会形态会不会就这样陷入瘫痪?”
“你怎么操心起这来了。”他身边的人笑了起来,“大书库维护者不可能自己断自己的路,他们有的是应对措施。根据我对维护者们的了解,善后是他们最擅长做的事,没有之一。”
这句笑料显然戳中了在场大多数人的笑点,他们也感同身受地哄堂大笑起来。
“归零弹的事就翻过吧。”笑声平息后,
有人提议道,“还有一个月就会迎来小世界峰会。据说二号次行星会有新的知识诞生,届时各大分科势力都会聚集一堂,对知识的划分权进行抢夺,如果我们能争取,尽量争取。”
“二号次行星我们并没有入驻组长,那这次行动谁来负责?”
“我来吧。”
鱼组长喝了口热水,漫不经心地说。
最终,外环区降落的一枚归零弹的事情就这样波澜不惊的翻页了。就像破溃说的那样,大书库的维护者们口风紧实,他们相当擅长于善后工作,对一切都照理得井井有条。
记者们失去了那股为了夺人眼目而不惜置人于死地的恨劲儿,他们在归零弹降落后的一段时间里大肆报道有关大书库的正面新闻,尽管数量只是比往常多了零点几倍,加上人们一直都生活在对大书库持有高度评价的生活环境中,因此这细小的差异犹如一只蚂蚁般微不足道。
就连当时从外环区提前撤离的人们也守口如瓶,即便不守口如瓶也无关紧要。因为维护者在说服他们撤离时用了一个相当合理的借口。维护者们找到了外环区流感的感染源,他们会对整个外环进行大范围消毒工作,时间将持续三天。
三天后,提前撤离的人们回到了外环区,被暴动摧毁的街道重新恢复原状。工厂恢复了工期,工人们孜孜不倦,在这样的氛围中,他们很快能投入到往日的工作中去。没有人怀疑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即便有,也被认为是理所当然。
江厌还活着,只不过却更加胜似死亡。
那一天的景象他仍历历在目,白色的归零弹无声无息地从天而降,它在外环区的半空中又无声无息地被分解,强大的磁场在一瞬间将大半个外环覆盖,仅仅只是白光一闪,他便跌倒在地。
他不会走路,移动只能靠缓慢的爬行。
肚子饿了,口渴了,只知道大声哭泣和嘶喊,却不清楚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他无法再理解记忆的含义,于脑中掠过的一幅幅画面仿佛仅仅只是画面无意义的堆积而已,比起用勺子送到他嘴里的食物和水,记忆变得根本可有可无。
眼前的一切事物,包括他自己,都变成了朦朦胧胧的未知。
天空中发光的巨大圆盘让他大惑不解,不时回荡在耳边的人的声音让他抓耳挠撒,他知道对方似乎想表达什么,但他什么都不明白。每种东西他都要认真的端详很久,他甚至在学会喝水之后将脑袋埋进马桶,但遭到了谁的厉声斥责,他便开始对马桶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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